朱山带着几个捕快将杨坤的尸体给抬了出来,吴昊看到那尸体是用一卷破草席卷着的,头脚都露在外面。
朱山带着人将尸体抬上了桥,吴昊看到,那是一座简易的木桥,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个人并排走都容易出事。
朱山在前面带头,一个捕快抬着杨坤的肩膀,一个捕快抬着杨坤的双脚,小心翼翼的过了河,吴昊等人随后也跟上。
朱山他们过了桥以后,在桥头往前十来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摆放尸体,吴昊走到桥头,忽然停了下来,他注意到,桥头的木桩上,有一些血迹。
也是吴昊运气好,这几天都没有下过雨,要不然,这些血迹就会被雨水冲刷掉了。
朱山将尸体摆好了,吴昊走上前来,西城县跟汉中县的双方捕快一起围成了一个圈,将吴昊以及两位县令跟仵作朱山,围在了里面。
他们每个人都翘首以待,想来看看这金刀御探,到底有何过人之处。
吴昊看了一眼尸体,皱起了眉头。
尸体身上的伤口历历在目,从伤口上可以判断出,凶手用的是刀,那种刀应该不大,但也不是小匕首。
因为死者的左手掉了两根手指,左手的胳膊也被砍了数刀,手腕都几乎被断了,如果是小匕首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威力,而如果是砍柴的大砍刀的话,又不可能砍这么多刀都没有将手腕砍断,吴昊推测,那把刀的刀刃应该只有一尺长,宽寸许。
吴昊看着尸体,有些愠怒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尸体身上的血迹全都不见了?”
尸体上的伤口很多,尤其是腹部被划出一道口子,都可见里面的肠胃了,但是,却就是看不到一丝血迹。
朱山连忙道:“这小的也没有想到啊,前几天小的还特别嘱咐过那杨坤的老母,叫她别收尸,保持原样等汉中县的官差来了好查看,可是她没听,不但把尸体叫人给抬回去了,还自作主张给他儿子洗了身子,说是不想叫自己儿子死的太难看,这……这小的也没办法啊。”
“混账!”吴昊怒不可遏道:“明明是你自己验尸验了一半就丢了跑了,现在还好意思怪别人! 就算你不想验尸,你也应该把尸体用专业的方法保存好,等别人来接手,可是你呢!你就直接丢下不管了,像你这样的人,朝廷养你有何用!”
朱山吓的汗如雨滴,不知所措,最后他急着道:“大人息怒,虽然这尸体上的血迹都被洗掉了,但是,小的还是记得一些当时的血迹分布情况的。”
吴昊越发恼怒了:“光记得血迹分布有什么用!你是仵作,难道你不知道血迹形态有时候甚至是比血迹分布更重要的吗!”
朱山哑口无言,吴昊说的这些他当然都懂,比如,同样是地上有一滴血,如果那滴血是从中心炸裂,向着四方喷溅,那就说明那滴血是呈垂直自由落体从高处滴落的,这一种情况一般都是死者已经死亡,没有了任何动静,血滴安静的滴下来,才会形成的。
但是如果地上那滴血,是呈泼水状展开的,那就说明那滴血是斜着落到地上的,像这种情况下,就说明当时受害者还没有死,这滴血很可能是他抵抗,或是逃跑的时候,甩到地上的,这个时候就可以根据血滴的泼水形态,推测出受害者当时抵抗或是逃跑的一些可能情形。
所以吴昊才会说,血迹形态,有时候比血迹分布更重要。
可惜现在死者身上已经被擦的干干净净,吴昊什么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