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晶还是看着杨林:“你说你没到过楼上,但是楼上却有你的脚印,你怎么解释这个问题。”
杨林却没心思回答她,而是焦急地问道:“杨勇掉下楼了?他怎么样了?”
韩晶很冷淡:“他已经死了。”
杨林猛地往起一窜,但审讯椅是固定在地上的,他只能又徒劳地坐在那里,被铐住的双手握拳,手背上面青筋暴露。
杨林视线开始模糊,还是不死心地问道:“你说他已经死了?怎么死的?他怎么会从楼上掉下去?”
韩晶观察着杨林的表情,故意刺激他:“他是让人从八楼扔了下去的,脑袋都摔裂了,当场就摔死了。是不是你干的?”
杨林一下子没了力气,瘫软在椅子上,眼泪止不住地就开始向下流。
虽说杨林没有回答韩晶的问题,但韩晶觉得她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杨林的性格不像是会演戏的人,他的表情太真实了。
杨林想擦一下眼泪,但是双手都被铐住,他努力地想用肩膀蹭一下眼睛上的眼泪,但尝试了几次也做不到。
蒋警官看他的样子真的是太可怜了,站起身想帮他打开手铐,转头看了一眼韩晶。
韩晶明白他的意思,冲他点了下头。
蒋警官走到杨林面前,把他的手铐打开,从裤兜里找到张餐巾纸递给了杨林。这时蒋警官已经相信杨林不会是杀害杨勇的凶手。看到杨林弯着腰双手捂着脸无声的抽泣,蒋警官伸手在他的背上安慰地拍了两下。
一个坚强的男人,崩溃只在一瞬间。可能是蒋警官的这个安慰的动作成了最后一根稻草,杨林崩溃了。
哭泣的声音突然就开始变大,杨林坐在审讯室里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最近他压力太大了。
刘娟的背叛,他扛过去了。两个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他也扛住了,自己再怎么说是个老爷们是不是。被诬陷,被误解,被拘留,这些事情他也都扛了过去,可他毕竟只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
每当他伤心难过,心里不痛快的时候,唯一想得就是快点回到工地,和杨勇吃顿羊肉串,喝点啤酒,然后把自己的委屈和他说说。
在杨林看来,这世间杨勇是唯一能说说心里话的人了,他弊了一肚子的话想等见到杨勇的时候和他说。和田毅关系处的再好,感觉上还是差点,像他和刘娟之间的问题,他从来没有和田毅交流过。
杨勇就是他的精神寄托,只要有杨勇在,杨林觉得他面临的一切困难都不是问题。
可现在,杨勇竟然死了。
时间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杨林让严梅逼着离开新婚的妻子出来打工,可他什么也不会呀。两天没吃饭的他在一座立交桥下呆坐着,眼前的纸板上歪歪扭扭写着两个大字“小工”。
他又没有手艺,看人家都在纸板上写着“木工”“瓦工”,他也学着写了个‘小工’,在这里坐了一个星期了也没有人找他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