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许念慈笼统没睡多久,还是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被闷沉钟声给吵醒了。
素心倒是睡得很好,见许念慈昏昏欲睡的模样,惊奇问她:“小姐,你没睡好啊?”
许念慈点头,又找理由,为了不让素心怀疑,“可不是,你昨夜说了一晚的梦话。”
素心更疑惑了,她有吗?
听大师诵完经又用过斋饭。大夫人来领着她准备去祈愿,脸上仍挂着和往常一样笑,除却与许念慈眼底一样的乌青,倒还真像没经过昨夜那样的悲凄。
许念慈有些唏嘘,或许大夫人未出嫁前也有邻家的青梅竹马小哥,在闺中时也曾天真烂漫,但无论如何现下都被套上了个公国夫人、世子母亲的富贵名头,那怕夫君、婆母不喜她,教她独守空房守活寡许多年,她都要继续守下去。
可偏偏最痛苦的是,大夫人已是许多女子里面幸运的了,最起码不愁吃不愁穿,还有许多穷苦人家的妻子,要为了破碎贫穷的家,被夫家拿去像是物品一样的去做典妻,甚至契约纸上不要她的签字画押。
大夫人没忘她来此的目的,也唤了嬷嬷去请来了江绎。他突然的出现,让许念慈脱离了方才思索里。
江绎眼下乌青不是很深,看上去还蛮有精神。
耸立在院里的祈愿树,貌似已有百年,实着算得上是古树,枝繁叶茂,约有两人宽的树干伫立在天地间,深不见跟底的根基支撑着青幽繁茂的枝叶,上头挂着的许多用红绳穿着的小木板,亦是人们的祈愿。
大夫人找着借口离开了,她这一走,此刻的天地间仿佛也就只剩了江绎和许念慈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