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襄一走,温莲也没有进来。
苏捷确信这两个人都离开后,才摇铃叫来佣人,让她们将房间里的床品换掉,洁癖让她无法忍受在这样一片狼藉的床上安睡。
她从床上起身,粘稠的白液顺着腿间滑落。从浴室清洗完身体,回到房间的时候,两位女仆还在整理。床单上满是情事的证明,精斑、潮湿的痕迹。她没去看女仆有没有打量自己,在这种接近贵族的家族中工作,帮佣的人学会低头忘记自己看到的所有事,已经是必修课了。而温家这样变态的家风,苏捷想,他们家的女仆对这种事情应该早就见怪不怪了。
那两位女仆脸不红心不跳,面色如常的收拾好一切,便静静退出了房间。
她睡得并不好,因为担忧。
心里总是记挂温莲那个变态会不会半夜摸上她的床。
好在,不好的事情没有发生。
从床上坐起身,昏暗的房间,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光线后,她下床赤足走到窗前挑开厚重的窗帘的一侧。天还是黯淡的,不远处的天际一大片的红光,太阳即将破晓而出。草坪上的洒水器在工作,大宅前有送报工挎着背包蹬着自行车而来。
下楼走到大厅,她打量着这座宛如城堡的大宅,屋内的装饰虽然典雅,但一切都带着几分陈旧。这反而让苏捷心情低落。因为这代表温家发家已经很久了,如果试图扳倒这颗大树,便是拉来鲁智深一试,也很困难。
佣人们在忙,无人留意到她。
她踱步进入藏书房,宽大的书房里,有一位少女钻在书房壁炉佝偻着身子,试图点火。
“你是在点火吗?”
苏捷见她点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洁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黑色柴灰。
那位少女听见她的声音,吓的一声大叫。立马扔掉手中的活儿,从壁炉中钻出来,结巴道:“小姐,您...抱歉...我...不该让您看见我。”
她紧张的样子,让苏捷笑出了声,温声道:“没有关系,是我没有摇铃,所以你们不知道我醒了。告诉我,你是在点火对吗?”
那位少女点了点头。“我今天第一天来干活,还不太熟悉这里。”
苏捷记忆里回想了一下。“李太太呢。”这种刚来帮佣的厨娘,应该会有人带着熟悉环境才对。
“厨房里走了一位得力帮手,李太太忙不过来,而我想帮忙,就自告奋勇的上来点壁炉。”
“擦擦脸吧,有点脏了。”掏出手帕,苏捷递给她。
少女双手接过手帕,不好意思的胡乱擦了几下。苏捷叹气,“你这样又怎么能擦干净呢?”说着,就拿走少女手里的手帕,轻轻为她擦拭。“现在干净了。”她笑了一下,发现少女的脸庞清秀的可爱。“你长得真好看,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这样的距离太近了,高贵的小姐眉眼含笑的盯着自己,这让何雁红了脸。“我叫何雁,白雁的雁。”
苏捷点了点头:“就是那种漂亮的白色鸟儿。”又轻笑道:“这名字真好,而且这种鸟对爱情很忠贞,一心一意,且一旦另一半死去,自己也不会独活。对了,它们还有一个别致的名字,你知道吗?”
何雁摇了摇头。
苏捷道:“这种鸟,还叫霜信,”
何雁想了一下。“我明白了,是因为在霜降节气来临之际,正好是白雁飞来之时,所以才叫霜信吗?”
“你真聪明。”苏捷发现,跟这位小厨娘聊天,能让自己变得愉快起来。
“何雁,主人们马上就要下楼了,你的火有没有点好?再这样磨蹭下去,你干脆把自己点着吧。”管理女佣的莫太太走进了书房。“小姐,您怎么在这?”莫太太虽是问着苏捷,但眼却是看着何雁的。
何雁赶紧蹲下身子手脚麻利的继续自己的活儿。
苏捷轻咳了一声,为她辩解。“请原谅她,是我一直拉着她聊天,才耽误了她的工作。”
“小姐,我不会责怪她。只是您不该就这样下来,这有失身份。如果您有需要,只需通知一下张琳即可,还是她有不周之处,您想换掉她。”
“抱歉,给你添了麻烦。”苏捷轻笑了一下,眼含歉意的看了何雁一眼,便离开了书房。
“小姐真是个好人。”苏捷走后,何雁一边点火一边傻傻发笑。
本来准备转身离去的莫太太听到她的话一愣,回身严肃的说道:“弄完这最后一个,赶紧回到厨房,不要让主人们看到你。”说完打算查看其它地方工作的她,打量了一下何雁的衣着,叹气道:“你这个傻丫头,我只是让你点个火,你都快把自己变成黑黢黢的木炭了。”
苏捷的好心情只维持到看到温莲也站在书房外,一见到温莲,她便冷了脸。
温莲愤恨的看着她。“跟别人永远有话说,跟我永远没话说对吗!?”
苏捷讥笑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吗?”
温莲嗤笑一声。“所以跟我没话说,跟家里的佣人反而能说上话,苏捷,你也挺贱的,喜欢勾搭这种下等人。”
“住嘴!”苏捷的脸一下变得严肃。“你只是出身比他们好罢了,有什么资格贬低人。你以为你身上有何可取之处吗?比起你,他们勤劳、善良,用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而你呢,不过是个仗着祖辈留下的福荫就为非作歹,是个令人感到恶心的蠢虫罢了。他们的出身或许不如你,但他们的灵魂远比你那令人唾弃的肮脏灵魂高贵不知多少倍!”
温莲被苏捷堵得面色铁青,连早餐都只是匆匆吃了一两口,就拿起餐巾沾了沾唇离座。
一旁沉默的温家父亲见了,脸色也沉了下来,转头对着温莲劝说道:“不要总是跟你姐姐吵架,不然我跟你母亲无法不担心你们未来的婚姻生活。”
苏捷喝了一口茶,慢条斯理的拿着餐刀往面包上抹着黄油,乖笑道:“我们相处的很愉快,想必是其他烦心事吧。”
小女儿虽然偶尔有些叛逆,但多数时候是乖巧的,相比起要继承家业的大女儿,没怎么让他们操心过。温父没有多想,继续看着自己的报纸。
“父亲,家族事业只能让姐姐打理吗?”苏捷一边小口吃着早餐,一边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道。
温父皱眉,想了一下后,才说道。“这是你出生就知道的事实,为什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苏捷摇头,表示自己只是随便一问。“只是觉得姐姐很可怜,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温父叹了一口气,默认温莲早上阴沉着脸是因为未来被家族捆缚的原因。“这不是她所能选择的,继承家业,是她出生的意义,也是她必须承担的责任。”
看样子,这里同西方一样,家产是长子继承制,除非第一个孩子不幸死去也没有后嗣,否则家业同其他孩子没有任何关系。
被司机载着到学校的一路,苏捷都在沉思。
扳倒很难,想挤开温莲,自己继承也不可能。那么自己只能另寻出路了,原身按着剧情走,会在明年的下半年跟着温莲到英国读文学。苏捷感到太阳穴处突突地疼痛,她不耐烦的揉了揉。遭遇了这些,脑子进水才去读文学。自己是在英国读的英国帝国理工商学院,这一次,如果温父真的让她随着温莲出去读书。苏捷勾唇笑了一下。“我倒是像试试牛津的法学。”
正常的上了一上午的课,慕佩玉那个变态上午没课,不用看到她,这让苏捷的心情大好。以至于,钱咲红着脸邀请她晚上参加自己的生日宴会时,她也很爽快的同意了。
午休的时候,她被一位板着一张冷脸的少女叫了出去。
“这是宋襄让我给你的。”
苏捷看了看,没有外包装,只有一枚蓝色药丸躺在小巧的透明药盒里。
算她有心,苏捷接过,问了一句。“宋襄怎么没亲自送过来?”
冷脸少女哼了一声。“她嫌丢脸,不敢出门。”
肿着一张脸出门,要是被人看到,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流言蜚语。
苏捷笑了一声,没有半分同情。“她那是活该。”
见苏捷这样就要走,冷脸少女叫住了她。“你知道我是谁的吧?”
苏捷回头,眨了眨眼。“知道啊,你是郑如薇。”
“那你......”郑如薇还想说什么,苏捷已经贴上了她的脸,一双笑眼柔和的看着她,右手环上了她的颈部,她只要一低头,就能吻住那张不停开合的唇。“怎么,你想要在这里跟我做?”这里是学校的一个供人休息的亭子,地方幽静,周围除了鸟叫虫鸣声再无人烟,四周又被被茂密的绿化植物所包围。是个不容易让人探索到的地带,苏捷知道曲怀乐没少被带来这地方。
郑如薇喉咙吞咽了两下,那双淡泊的眼里闪现出饥渴的欲望。
苏捷却像长辈哄人一样拍了拍她的脸,抽身离去。“那你只能失望了,我现在没有心情。”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过了很久,郑如薇才活动身体,她低头咒骂了一句。“该死,射了。”裙摆下包裹着性器的内裤湿黏黏的糊在身上,这让她感到浑身难受。
下午第一节课就是慕佩玉的,一看着那个女人挂着一副良师的面容站在讲台上微笑,就让苏捷胃部不适。她捂了捂不适的胃部,方才只是不适反胃,现在是真的想吐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她就站起身迅速冲到门外呕吐了起来。
她能听到慕佩玉在教室里急急交代了两句话,然后便追了出来。
“我送你到医务室。”
“不要碰我!”苏捷瞪着一双发红的眼看慕佩玉,她心底产生恐慌,这样无缘无故的呕吐,万一,她不敢想那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