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会有一个大致的流程, 第一日,算是大家陆续到达的日子,休息或者聊天, 小范围同好聚会之后, 第二日才开始有武斗的成分,彼此在台子上互相比拼,你来我往, 禁止下死手的情况下, 也难免会有些损伤,所以之后的一天, 基本上都是在疗伤和抚平伤痛上。
比斗不计成绩,不计排名,观看者和参与者,心中都有个大概的估量, 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不伤情面了, 哪怕实力排在最后,因为没有公布出来, 也就不会显得很难堪。
瀚央宗来的要早一日, 一来, 这位师伯就直接询问师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看你门中,灵兽明显更多。”
隐晦被问及的就是这样多的,怎么还不算特产, 为什么不往瀚央宗送。
瀚央宗倒不是缺这些,就是一个态度问题, 没有说分家出去就不是自家的儿子了, 再怎么样, 孝敬父母总是应该的吧。
师父怀中正抱着一只毛绒绒,自己在撸着,表情上似在沉吟,师伯还真以为他有什么不好说的苦衷,等了一会儿,就见余洋似要吐露实话一样,还带着点儿忍痛割爱的意思,把怀中的毛绒绒抱出来,在对方不解的稚嫩叫声中,说:“师兄,你摸摸看。”
?
这什么意思?
跟这只幼崽有什么关系吗?
目光落在幼崽身上,仔细打量,粉红色的小鼻头,雪白的绒毛好像初雪,风拂过的时候,压低的白雪之下,似还能看到些许粉红的踪迹,乌溜溜的眼睛并不是纯黑色,反射过来的光在眼中蕴藏,很漂亮,很、可爱。
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不是要摸吗?那就摸摸看。
?
??
连续两次落空,师伯气笑了,再看师父的眼神儿都透着点儿凶,还让不让摸!
偷偷把手收回去,拉远距离算是怎么回事儿?
师父的眼神儿似有几分讪讪,终于稳定了手臂的距离,不再缩回了,师伯的手落在了那毛绒绒的身上,成功着陆之后,不用人说,自然而然地揉了一把,还、挺柔软的。
见多识广的师伯是骑乘过各式各样的灵兽的,不乏亲自捕猎时候的肌肤接触,但… …怎么说呢?对他们这个层次的修士来说,同一个物种之间的差别也是很大的,大到两个看起来同样红艳艳的苹果,不用摸,光是看,也是两种不同的存在。
以前,师伯还真的没怎么接触过幼崽,通常意义上,妖兽和人都不是真的睦邻友好,它们或者不太喜欢自己带孩子,但绝对不会把孩子交到可能杀了它的人手中。
正如所有种族普遍的对幼崽的保护一样,师伯还真的没什么机会触碰到这些幼崽。
最惨烈的是,被捕杀的妖兽知道无法逃脱,拼着一口气在临死前把自己的所有幼崽都咬死,也不让它们落到人的手中。
大有“与其让你们死在别人手里,不如直接死在我手里”的狠辣意思。
这种情况下,想要对那些皮毛沾血,死不瞑目的幼崽有什么同情之外的感情,似乎也太强求人了。
现在却不同,活的,活生生的幼崽,皮肤的温热源源不断从内传来,只是触碰到,就好像感知到一个鲜活的生命的美好,又有那柔软到每一下都似搔在心头的痒意,从手心传递回来的来自那柔软绒毛的触感,真的是让人欲罢不能。
撸了一下,再一下,再再一下… …
“师兄可明白了?”
师父问着话,手就要缩回来,重新把毛绒绒抱在自己怀里,师伯瞪了他一眼,手一伸,直接把毛绒绒接过来,自己抱着撸了,坐在座位上看着一本正经,腰都挺得笔直的仙风道骨的师伯,怀中偏偏窝着一个怎么看怎么软萌的毛绒绒,还不时被那玉手爱抚,那模样,简直是刚才师父的翻版了。
纪墨硬是拉直了唇角,才不至于让自己出离出去,不是来问罪的吗?怎么像是也沉沦了。
“明白什么,这么多… …”
师伯往大殿之中一扫,殿中除了他们两个,就是师父收下的七个弟子,纪墨是最小的那个,依次排开,就在最末,但他身边儿毛绒绒的数量不少,肩头挂着小的,背上还有大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睡懒觉的,脚边儿还有几个完全不顾场合玩闹转圈儿的,头顶上,被盘成丸子头的发髻后面,露出一只毛绒绒的鸟头来,小鸡崽子一样可爱,那最轻薄的绒羽几乎都要被风卷走似的,阳光从后面洒下来,似都多了晕色。
除了纪墨,就是三师兄身边儿的毛绒绒最多了,再有其他几位师兄,即便是珠光宝气的六师兄,也很随大流地抱了一个在怀里。
视线从上往下这样一扫,师父弟子,人人都抱了一只毛绒绒,至少一只毛绒绒,这还是因为体型大的灵兽并不让它们进殿的缘故。
殿中其他冷硬的摆设之上,没有鲜花,没有水果,有的就是一只只毛绒绒,蹲在扶手上的,卧在椅子旁的,还有藏身在镂雕的摆设之内的,猛然探出头来,像是在跟人打招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