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在城市中长大的孩子,父母又不爱养宠物的那种,纪墨的成长环境是有些乏善可陈的,小时候不要说小动物了,毛绒玩具都屈指可数,大人们的价值观早早把孩子分了男女的同时也分了男女该喜欢不同的东西。
男孩子若是不喜欢变形金刚,也要喜欢玩具汽车,跑跑跳跳都更像是男孩子的专属,女孩子则只需要穿着漂漂亮亮的小裙子,抱着布娃娃或者毛绒玩具玩过家家就好了。
这种对男女的偏见,贯穿着纪墨的成长阶段,直到他长大到该学习的年龄,似乎才能从那些并不喜爱而被强加到身边儿的玩具之中脱身出来,再到选择文理科,似乎他不选择理科就是变了性一般罪大恶极。
那些家庭纷争,好像已经晚了,却又像是刻在骨髓之中,多少个世界流转,还能在回想起来的时候若近在眼前一样。
而他,也习惯了,习惯了被父母的安排,一如习惯了如今被系统安排。
“猫也爱,狗也爱,其他的小动物也还爱,可怎么办呢?注定要做个渣男了吧。”
偶尔,纪墨也会仗着橘猫听不懂,柔声对它这样说着渣男宣言,橘猫的回应则是绵长的叫声,像是从语调之中感到他已经服软,颇为满意了一样。
哪怕第二天发现他屡教不改再次发怒,重复前一天夜里的套路。
灰狗就不似橘猫那样挑剔了,它对纪墨身上粘到的猫毛,直接反应就是一个喷嚏,然后把那猫毛吹走,自己继续围着纪墨转。
显然,猫主子能够作为主子,还是有点儿主权意识的,灰狗就全没有了,不管你跟谁爱谁,身边儿还有我的位置就好了。
不,应该说只要不是其他的狗子,猫什么的,无所谓。
总有些存在更愿意跟同类争锋。
这件事,还是纪墨一次无意之中发现的,那是一只巡逻的狗子,在灰狗没来之前,它也亲近纪墨,往纪墨身上扑的就有它一个,而巡逻之中溜号扑人什么的,谁也不能够指望狗子多么尽忠职守,一丝不苟。
那时候,灰狗就在一旁发出呜呜的声音来,打不过,不敢打,怂得像是被揍了一样的灰狗就趴在纪墨身旁看着,下巴压在两条前爪上,像是懊丧委屈的样子,喉咙之中的“呜呜”之声都不敢大了,似怕吵到人一般。
面对巡逻队的精英,竟是连挥爪子的勇气都没有,看着纪墨被扑倒在地,一边笑,一边撸对方的毛,微风拂过,自己的毛发被吹动,灰狗侧头好像在看,格外寂寞的样子。
等到那只狗走了,它才凑过来要舔纪墨,似要用这种方式来洗刷对方身上沾染的味道,又或者以此来宣布所有权。
“行了,舔舔手吧,不能舔脸,被橘猫发现了,我就要挨打了。”
哪天晚上都没少了被橘猫的猫猫拳捶脸,不疼又不难受,纪墨就当是脸部按摩了,他不是那种深度的毛绒控,爱猫也没到把对方当主子的程度,对这小小的甜蜜负担无奈接受时还有些挑剔,怎么就挑着脸来呢?不能踩踩背?
看着体积不小的猫咪入了水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瘦骨嶙峋,其实并没有亏待,就是那毛发不再膨胀之后体积缩水太多,看起来都有些可怜巴巴的,这种重量,即便是橘猫,也没有超重。
这方面,纪墨认为原因还是在环境上了,古代的环境,不是说不爱猫,但谁家也没奢侈到天天给猫吃鱼肉,营养方面,总不如现代充足,即便是喝水都胖的橘猫,体重也没有超标。
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它们需要自己觅食,运动量大,跟现代人养宠物不一样,古代难免功利一些,猫若是不能抓老鼠,可算不得好猫。
在这方面,大人也会放它们老带新,自主学习,但有些东西是要训练的,比如说老鼠蟑螂之流,绝对不能出现在人前。
即,抓可以,玩可以,吃亦可以,张扬不可以!
在知道即便是这里养的猫都要抓老鼠吃之后,纪墨对一直跟他同睡的橘猫就有些嫌弃,细菌啊病毒啊,面对无意中拍到他嘴上的猫爪,飞快拿下来,悄悄在床边儿呸呸两下,却还不敢让橘猫知道,嫌弃啥的,动作总比语言先懂。
“是好是歹,你可别害我啊,好歹也是同床共枕的情分啊!”纪墨的手在橘猫身上轻轻拍着,没把猫哄睡着,先把自己哄睡了,有些事情,想多了真的就是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