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忍不住偏头看过去,说了这么多他就回了一句,“嗯?”
纪峘北身体向后靠,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双手捧着手机。
姜芷格外喜欢纪峘北的这双手,喜欢骨节分明的手指禁锢着她的身体,喜欢手心的硬茧在她身上游走。
但这双曾经带给她至多欢愉的手此时离她八仗远,正捧着电话,手背每一个泛白的骨节仿佛都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姜芷忿忿不平,转过身背对着纪峘北。她是嫉妒,连一支手机都嫉妒。
光洁的车窗映出纪峘北的侧脸,他分明感受到姜芷的不悦,但还是不为所动。
车停到公寓楼下,姜芷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纪峘北没说跟着下去,但也没让司机开车。
……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姜芷在楼梯间站到腿软的时候,纪峘北的身影终于出现。
月光将他的背影拉长,西裤包裹的长腿刚迈上第一节 楼梯,姜芷便从后面将他抱住。
素白的手臂搂在纪峘北腰间,他的背后紧贴着一片柔软,整个人置身在一股清醉的酒气里。
“纪峘北,你要不要数一数有多少天没和我说话了。”
娇柔的声音涌入空旷的楼梯间,纪峘北抬起胳膊,握住她的手。
久违的肢体接触,让姜芷瞬间反握住。她的指腹在纪峘北手掌虎口摩挲着,好像在无声告诫这双手,以后不能乱摸别的东西。
姜芷将脸紧贴着纪峘北的后背,深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搂在纪峘北腰身处的双臂更是用力,仿佛想将他揉进怀里。
不见面还好,今日一见姜芷便不想让他再走。
纪峘北任由姜芷抱着,直到往她手里放了一样东西。
他明显感觉姜芷身体稍显僵硬,顺势拉开她的手,转过身。
楼梯间温度虽不低,但姜芷肩头还是透骨的凉。纪峘北觉得这瓷白刺眼,将温热的手心放上去,遮挡住眼前的光。
“故意落了发圈在车上,然后在这等我?”
姜芷假装疑惑,“是吗?”她低头看了看手心的发圈,恍然大悟,“还真是。”
得到答案,纪峘北松了手,让开身后楼梯的位置,“上去吧,等你开灯我再走。”
姜芷很是不解,她是今天造型不够吸睛,还是服软的样子不够明显?直到看了纪峘北好半晌才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还生气?”
“一点点。”
姜芷倒吸着一口气,后退半步,指间掐着发圈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较真儿,“所以你就真的只是来还我发圈的?”
“车不是我的,落了发圈在上面,很麻烦的。”纪峘北认真的回答让姜芷扯了下嘴角,脸上挂着苦笑。
“你落下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觉得麻烦?”
一道浅笑浮现在纪峘北脸上,仿佛姜芷这话有多可笑似的。
他伸手掐着姜芷的下巴,微微抬起,“姜小姐,我每次只会落东西在你家,所以你觉得我会怕麻烦?”
“撒谎。”姜芷移开纪峘北的手,“上次你就落了腕表在酒店房间,结果被高敏知道了我们的关系。”
纪峘北收手直起身,眉头一挑,撩起一层桀骜,“那块表是顾骋飏的,我的在这。”
话毕,纪峘北从西装外套中拿出自己的那块,姜芷伸手夺过认真打量,可无论怎么看都和记忆里的那只一模一样。
看出她的疑惑,纪峘北好心解释,“顾骋飏和我同款,只是编号不同。刘曼迪是顾骋飏的表姐,拿他一块表又有什么难的。”
事实摆在眼前,即便是姜芷再怎么不愿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她被刘曼迪算计了,是彻彻底底的算计。
想来当时刘曼迪应该是故意把高敏找到房间来,然后算计着时间躲过去,再拿着腕表出来。
姜芷咬着下唇,小狐狸生气,气到连背后的尾巴都立起来了。
她心思全无,是委屈也是恼火,“我明明和你说了的,当时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觉得纪峘北和刘曼迪同样可恶,一个带头算计她,一个事后补刀子。
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的一切情绪都被纪峘北一句话轻飘飘的击溃。
“姜芷,我见不得光吗?”
……
姜芷一夜未眠,耳边始终循环着纪峘北的那句话,眼前也是他悲凉的表情。
天不亮,姜芷打车到了刘曼迪家,一进门就拽着刘曼迪坐到沙发上。
“我问你,纪峘北的腕表怎么回事?”
刘曼迪打哈欠的动作一滞,放下手臂时眼神都清醒了不少。
“你都知道了?”
姜芷不语。
“你和纪峘北你们俩……”
姜芷没心思解释,语气倒是难得诚恳,“曼姐,你老实告诉我,在你眼里我和纪峘北是不是……很不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