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经传开,全校学霸准备准备冲刺第一第二的希冀落空,为此愤愤不平市联考都拿得状元和榜眼了,这两口子还手牵手回来参加期末考试干什么?免考快乐过二人世界它不香吗?!
一开始秋思凡听到他说要回去参加期末考试也挺费解,得知原因后哭笑不得,在家窝几天后也陪着去上课了。只是小两口除了上下课吃午饭时腻歪腻歪,其余时间程榆都让秋思凡不要打扰他,他忙着备考期末,除了钻研电磁场,还有许多科目等着他去复习。
这还没满一年就开始七年之痒了?
于是秋思凡差点又挨打。
不过这样也好,毕竟忙的不止程榆一人。
最近他隔三差五就要去找林琴做一次催眠,每次结束精神都挺恍惚疲惫。
一次长达两小时的催眠结束后,林琴见他始终没能彻底记起想要记起的事情,只是能模糊地猜到大概,建议他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去接触与那段记忆相关的人事物,譬如去一些有印象的场景之类,说不定就会得到想要的答案。
相关的人事物么,秋思凡若有所思眯起眼睛,想起某个人的名字后,对林琴沉声应下。
怎么了,表情这么可怕。你想到什么了?
这是秋思凡最后一次来诊所时,林琴问他是最后一个问题。男生半边身体已经跨出门外,声音带着不加掩饰的厌恶飘进来。
想到一个神经病傻逼。
医院精神科室
吊瓶嘀嗒作响,一个白色纱布包扎着全脸,只露出一双浑噩无神的眼睛的男生,正半躺在病床上对着头顶上方的吊瓶发呆。
这是一间单独的病房,周围没有其他病人,于是空气里只剩一对中年夫妇的叹息与泣声。
白父垂首站在一旁,神色忧郁动容,白母则趴在病床一边哭得泣不成声,我的阿霖啊,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模样这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阿霖,你说话啊,你说句话啊!别再这样了,你忍心看到妈妈为了你哭死吗啊?!眼见着白母声音越来越大,白父于心不忍也上前拉住她,劝道:行了,医生说孩子他现在需要静养!
却被一把甩了开,白母如同被点爆的炸|药般歇斯底里:都怪你!都怪你没事禁什么足?阿霖会患病你有很大一部分责任!要么别禁足,要么就干脆一辈子都关在家里,你还把他放出来干什么?!阿霖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你!是你,全都是你的错!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白父猝不及防被白母双手掐住脖子,惊吓之后怒气攻心,一巴掌重重甩过去:你这个疯婆娘!
被一巴掌抽倒在地的白母目眦欲裂,起身就冲过去和同床共枕几十年的丈夫撕打起来。多年夫妻,两人鲜少吵架,如今为了这件事感情彻底格列,毫无顾忌地就冲对方拳打脚踢,一时间医院的整条走廊都充斥着他们的吵闹声。
安保人员同医生赶到时,一个如泣如诉,一个状如癫狂,全都是在斥责对方的过错,很难让人相信这两人居然出生于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
眼看着白父被白母的言语激怒又要动手,几名安保人员连忙上前将人制服,护士们则扶起半边脸都肿起来的白母,经过一番快速商量调解后,随同安保人员离开。
纷杂聒噪的声音远去。
白商霖半躺在病床上面朝窗户,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从始至终连动都没动一下。
白商霖的主治医生离开前回头看了一眼,他还记得这位病人刚被送来的时候,身边围绕着四五名警察,玻璃渣深深扎在面部皮肉里,疯了一般大叫着是秋氏少爷做的。那时候至少还有明显的情绪波动,如今却唉。
容貌毁了,家庭也破了,躺在这偌大的医院内毫无希望地活着,和死了到底有什么两样?
主治医师沉默叹了口气,往返科室的路上迎面碰上一熟悉的人。男生的外貌太出众了,以至于他在远远的见过一面后,就再难忘记这样一张脸,您是
嘴唇微动,刚说出两个字,却被对方当成空气般无视,连瞥都没往他身上瞥,擦肩而过径直走向白商霖所在的病房。
后知后觉想起对方身份,主治医师倒吸一口冷气,心生忌惮地告诉自己不要多管闲事,但,医者仁心,他还是没法说服自己,纠结之下找了个相对隐蔽的墙角,压下快跳到嗓子眼的紧张内心,竖起耳朵细细聆听。
砰!
玻璃杯碎裂的巨大声响,让主治医师一个心抖。只不过没等他慌忙冲进去,一个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紧接着响起来。
我一来你就摔杯子,怎么,不欢迎我?
病床旁,秋思凡扫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渣,转而看向病床上的人,冷嗤道:见到我终于不再是你口中那扭曲的喜欢,而是恨了?
纱布底下,白商霖裸.露在外的一双眼明晃晃地写着恨,直视秋思凡。
这不,明摆着的吗。
半晌,仿若被烈火灼烧嘶哑的声线响起。
我曾那么喜欢过你,为你做了那么多事,可你却是怎么对我的?你毁了我的脸,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一切,可是!你凭什么还能安然无事地过得好好的凭什么?!
如果你不是生在秋家,你把我的容貌毁了,你以为你犯下故意伤人罪会不进去?!
越说越激动,白商霖猛地攥紧膝盖上的床被,下唇因为恨被牙齿生生咬破出了血。他恶狠狠地瞪着距离他一米远,站姿懒洋洋的男生俊美无铸的脸。
一想到自己曾为这张脸而痴迷癫狂,滔天的恨意和后悔就跟潮水似的,快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
如果因为不是动不了,他真想不惜一切代价冲过去质问对方,到底是为什么要那样对待他!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他?!
故意伤人?秋思凡开口了,语气带着疑惑。他脸上始终保持一抹嘲讽的笑意,眼神却凉,你记性真是不好。这么快就不记得你被送往医院当天,律师传达给你的说辞?
你是伤了脸没错,可你别忘了,我手也受伤了。这件事情上没人是受害者。
当日下手得太用力,酒瓶碎渣切割皮肤的感触仍记忆犹新。
他撸起袖子缓缓道,哦,对了,那天还是程榆送我去的医院,我伤口缝了好几针。你要不要看?
一听见程榆的名字,白商霖瞳孔皱缩。
滚、滚!
捂住耳朵剧烈蹬被。
早预料到他会因此被刺激到,秋思凡好整以暇地站旁看了好一会儿,等到白商霖反应没那么大了,放下胳膊缓缓走上前。
在门外主治医师提心吊胆的紧张以及白商霖本人充斥着惊恐的目光下,秋思凡突然问了这样个问题:你现在是不是一点想不通,上辈子喜欢过你的我,为什么和现在你眼前的我差别那么大?
白商霖眼眸全睁,木乃伊似的纹丝不动盯过来。秋思凡一点没怵,甚至回以他个温和的微笑,只是这个笑在白商霖看来一点不温和,反而像夺人性命叫人奔溃的催命曲,极其恶劣地磨灭他仅存的最后丝理智。
你都被我亲手送进这种地方,你剩下的余生都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度过,还猜不出来吗?
这段话说得慢条斯理,白商霖却在听完前半句就开始不停地小幅度摇头,或逃避或不愿相信,然而秋思凡从来不是什么大善人,就是要明明白白地道破。让曾伤害过他榆榆的人陷入绝望的深渊泥潭,再也无法正常地生活在阳光下。
打定主意,他附身前倾,直视白商霖双眼,睫毛轻振,一字一顿:就是前世,我会接近你,也是为慢慢跟你清算把程榆推下楼的那笔账。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回事?
你把他推下楼那幕,被我看见了。
你上辈子险些死我手上!
第九十六章 程榆最值得。
与此同时, 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