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柔软殷红的唇瓣,撬开洁白整齐的贝齿,弄起怯生生又娇嫩无比的舌头。
这根手指实在又生硬又混账,伸展收缩间,晶莹的涎丝,珠子一样的泪水,落在唇角,混杂了血水,少女惊慌失措的目光投来。
她已经吓得不知道轻重,只顾心道,咬得他禁受不住,他就会撤开了吧。
少女天真,不知道哪怕她真咬断了他的手指,也不会撤开,绝不撤开。
公主恩赐,再痛,游澜京甘之如饴。
男人像冻到失觉濒死,眼前出现火光幻觉的旅人,就是不放开,贪婪地谋求这一份温暖。
手指被咬断又如何,他只会塞住她的嘴,逼她吞咽下去。
真正正正成为公主的一部分。
可惜,玉察还是差了这点胆子和力气去咬断他的手。
“公主,你累了吗?”
游澜京的脸上浮现出宠溺与阴戾,两种完全不融合的情绪,碰撞出扭曲的美感。
“那么,微臣要开第二箭了。”恶魔在说话。
他不急不忙地搭上弩,动作优雅得仿佛不是在杀人,而是欣赏风景。
“只是,微臣也不清楚这箭囊中,哪只涂抹了毒液,不如公主亲自挑选,能死在公主挑的箭下,李状元想必没有怨言吧。”
他一把握住了玉察的手,拉入怀中,逼她触摸进箭囊。
“我知道,剩下的,全都是毒箭,是不是……”玉察哭道。
她清楚男人操纵人心的狠毒手段,只能紧紧攥着拳头,不敢触碰那晃悠悠的箭翎。
游澜京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拨开,他握着她的手,循循诱导,一路往前,触摸未知的命运。
“放开我……”
无力反抗的少女,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哀求,她整个人满头汗水淋漓,脸色惨淡,像刚出生的小羊,潺潺弱水,被男人按在怀中,倚靠在他的胸膛。
正当他逼迫玉察之时。
“砰咚”一声巨响。
门被踹开,这一脚极狠,直踹得四分五裂,零落的木渣四散。
这名禁卫军头领携刀站在门前,是了,不会错,他可以确定这间屋子里的人,就是射箭的人!
崔管事听到巨响,迅速上楼,一眼瞧见门里,不再挣扎的公主,真好似一滩春水,伏在自家大人的胸膛。
空气好似凝固不动,一片死寂。
只有少女时不时的抽鼻子哭泣,以及男人粗重的呼吸。
她眼眶红红,分明哭过,小嘴微开,好似禁受不住般,生出无限的千娇百媚。
首辅大人一只手紧箍着少女身子,另一只手,正强硬握着她的手腕子,伸延、探索向男人腰身下面的……箭囊?
还好两人俱是衣冠整齐……
不过,两人这姿势,满室暖意蔓延的气氛,倒像是一拍即合立马行事,很难让不生出遐想。
少女娇小的身躯,梨花带雨的神情,与首辅大人的高大和冲天杀意,形成鲜明对比,令人心猿意马。
崔管事心下早已惊涛骇浪,首辅大人这回真是疯过头了,强占了公主不说,竟然当街刺杀状元。
他不由得暗自哀叹,大人您再看不惯李状元,也不能这时候动手啊,当着公主的面儿动手,更是错上加错。
首辅大人在朝堂上算无遗策,城府老练,杀伐果断,没想到在面对求而不得的女人,也会犯病。
崔管事这时倒真有些迷糊,那个暗恋公主好多年,日日不停歇寻找的首辅大人,与此刻以伤害取乐的男人,真是同一个人吗?
游澜京的心思总是如此令人揣测不透。
他是喜欢公主呢?还是不喜欢呢?
他是想要那颗真心,还是单纯地贪图公主容色呢?一切都与他的朝政立场一般,黑白界限模糊。
没法子,首辅见着公主,身子的病好了,疯病倒是加重了。
首辅眼中的深沉湖泊,逐渐荡起涟漪,散发野兽伏击的杀意。
眼见事态不妙,苗头逐渐不对,崔管事知道,他这是对贸然闯进的禁军头领,起了杀心。
为了救这个冒失的小头领一命,也为了事情不至于彻底失控。
崔管事跪下请罪:“属下罪该万死,没注意此人,扰了首辅大人清静。”
这名禁军小头领立刻如梦初醒,他心头一震,浑身不寒而栗,毛发竖立。
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当朝煞神游澜京。
他也是个心性聪明有眼色的,立刻俯身跪下,头勾得极低,一动不动,沉声道:“小人奉命追查刺杀状元的贼子,不想他躲入酒楼便销声匿迹,首辅可知道那名贼子的踪迹?”
“滚。”
游澜京平静地吐出一个字,眼底是不可探寻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