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大人,让我见见阿弟……”
她不肯松手那根腰带,仿佛这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哪怕是根毒草。
游澜京眼底带了促狭的笑意,他细心妥帖地伸出手,玉察刚想躲,却不敢躲,任由他为自己拂好鬓边的青丝。
“民间传言我与王爷交往甚密,是与他一党的。”
“民间传言我狼子野心,谋逆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小公主,你不怕吗,就这么大胆地来找我了?”
玉察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下流,断了线的珠子,她带着哭腔轻声说:“若是首辅大人要将我交给皇叔,我……认栽了……”
男人的一声轻笑,玉察一声惊呼,已被推倒,两人气息贴近,他把玩着少女的发丝,深深地嗅了天然体香的气息。
“我哪里舍得。”
“知道我梦这一晚,有多久了吗。”
“三年又三年,终于,没有什么能阻碍我们了。”
玉察隐隐约约意识到了男人要做什么。
此刻,她真觉得自己如待宰羔羊,要如何抵抗?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按倒他,论身份,她一个流亡公主,朝不保夕,生杀大权都握在他手中。
“微臣再僭越的要求,你都能承受吗……“
他的低声喃喃,仿佛有某种魔力,每一字落下来,蚂蚁在肌肤上啃噬的痒痒。
未知的恐惧,席卷玉察的心头。
自从勤王军入京,她的人生就如失控了的马车,这一年,她本该与未婚驸马完婚,她的驸马,是一个家世高贵,出淤泥而不染的清流。
绝不是这般罪恶滔天的权臣!
男人想要什么,她明白了,她未经世事,尤其是要与一个大魔头行事,更让她战栗。
她的身子在发抖,用细微的声音,做出最后倔强却徒劳的挣扎。
“本宫……是亲封的顺宁公主……”
“微臣知道。”
“你今日折辱我,来日……叛事平定,我……一定让皇弟砍了你的头。”
“微臣知道。”
“游澜京!你不要命了……”
她哭着声嘶力竭喊出这句话,却惹出男人更大的兴致。
“微臣,知道……”
他按住了玉察像小猫一样毛茸茸的脑袋,慢慢,往下……
满窗倒映出帷帐下人影幢幢,庭院,雪簌簌地坠落。
崔管事靠在庭柱前,不时被屋子里发出的声音惊醒。被浪翻滚与少女的哭泣声,几乎断断续续到天明。
“大人这病,好得可真快啊。”崔管事嘟囔了一声。
第二日,晨起。
日头明晃晃地斜进窗棂,枝头喜鹊惊飞,室内静谧祥和。
盛京城,此刻最心情最好,最欢喜的人,便是游澜京了,心愿得偿,他心满意足。
他一手支撑着头,宽大的肩头替她挡去强烈的光线,少女被折腾了一夜,还在沉沉熟睡中,脸颊上仍然是未干的泪痕。
本来不想使她过度劳累,谁知,就像长期处于饥荒的人,面前摆了一盆香味四溢色泽诱人的红烧肉,他如何能克制住浅尝辄止?
这一切,是梦吗?美好到不真实,他几乎不敢相信,这雾霾沉沉的一生,会有这样的幸运时刻。
觊觎已久的小公主,现在就躺在身边。
那探在半空中的手指,想前进复又退缩,害怕戳破眼前的一切,向来无所忌惮的首辅大人,鼓足了勇气,手指触碰到她的睫毛。
她在梦中仍皱着眉头,睫毛像蝴蝶,在指尖颤了一颤,梦中的自己,仍然在欺负她吗?
玉察缓缓睁开了眼睛。
第4章 .她会回来的 她不敢转过身……
她不敢转过身,生怕一动便牵引出更大的波涛狂澜。直睡到胳膊都酸了,无奈身旁的男人仍然饶有兴致地观察她,似乎怎么都看不够。
终于,玉察一转头,迎上了那双笑眯眯的眼睛,想起昨夜,她不禁脸上倏然升起红晕。
脸红的小公主,真是娇憨动人啊。
“首辅大人,何时能带我见阿弟一面。”她的声音细若蚊虫。
他将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前。
“下个月,天子亲耕,祭祀先农,晚上行宫里头设宴,你要是听话,我或许将你带在身边,让你跟皇上偷偷见一面。”
听到具体的日子,玉察眼前一亮,只觉得对方的大手掌,将自己攥得更紧了,他掌心粗粝,温热感连绵不绝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