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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6)(1 / 2)

沉入锚点五号的记忆,睁开眼的一瞬间严朗被庞杂的恐慌情绪淹没。刺眼的阳光、尖细的人声、路人偶尔的对视、路灯上绑缚的摄像头,五号拢紧长外套,在盛夏的季节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他茫然地站在路边,口袋里的手机嗡嗡作响。

一辆黑色汽车速度极快地向他冲来,五号恐慌到极点,他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黑车挡风玻璃里的驾驶员。驾驶员猛踩一脚刹车,降下车窗骂一句:有病啊,不知道躲吗?!

五号后退一步,转身沿着道路走开。口袋里的手机执着地发出响声,五号后知后觉地拿出手机,食指颤抖摁下接听。

一凡,一凡,你在哪里?听筒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我在五号说,我在路边。

哪条路,附近有路牌吗?中年男人耐心地引导,爸爸去接你。

刚刚有人骂我。五号委屈地告状。

你找找附近有没有路牌,竖着的蓝色或者绿色牌子。中年男人说。

你去哪儿了?五号问。

我在机场T3大厅办点事。中年男人说,在一楼,你呢?

我坐了电梯。五号说,我在上面。

二楼吗?男人问,我现在上去。

五号直接挂断电话,他的行为模式接近于自闭症,毫无逻辑可循。他站在路边左看右看,一辆蓝色的七座商务车停在路边,快跑!五号迈开腿,他个子高,穿着风衣,大步走过商务车旁和Carlos对视,Carlos朝他点头,这吓了五号一跳。

五号双手揣兜,面无表情,他紧张极了,耸了下肩膀,他看到一位中年男人站在玻璃墙里,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走进机场大厅。

Carlos把锚点五号认成了某个特定的人,严朗想,他倒回画面,一帧一帧看。所幸锚点五号拥有优秀的视力,画面中的Carlos衣领锁骨处露出的纹身是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一个角。五号的精神疾病导致他看到的画面都是高饱和度的色彩,看得严朗脑袋发蒙。

严朗看到Carlos提着的泡沫箱爬上一个颤颤巍巍的激光红点,Carlos的大拇指摁在泡沫箱的把手处。红点究竟是什么,泡沫箱又有什么玄机,严朗依旧没有头绪。

杨宜曾告诉他,病毒是一种强大的癌症诱发剂,当下所有人都被感染,没有基因缺陷的人即使活下来身上也会携带这种诱发剂。

这就意味着,如果严朗和病毒共处一室,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灵感如流星划过,严朗来回看了几遍五号的记忆,确认没有遗漏信息后退出模拟。

踏出模拟舱,严朗问串门看热闹的杨宜:杨老师,我们有抹除无基因缺陷人种感染的病毒的办法吗?

啊?杨宜没听明白。

就是我们这种没有基因缺陷,但身上仍携带病毒的人。严朗解释,有抹杀我们身上病毒的方法吗?

有办法,但造价昂贵且伤身体。杨宜说。

什么办法?严朗问。

锎(kai,一声)放疗。杨宜说,用锎267放疗一次就可以彻底杀死病毒。

第28章 生气

锎是世界上最贵的元素,锎267是目前最有效的抗癌放射性元素。杨宜说,一次放疗至少花费一百万人民币。

严朗若有所思地点头,他问:太原有锎放疗的机器吗?

北京有。杨宜说。

有什么办法能阻隔病毒传播?严朗问。

病毒通过空气传播,密封环境即可阻隔。杨宜说,你问这些做什么?

想了解一下。严朗说,我有个小想法。

听到这句话,祁阔面色骤然绷紧,他问:什么想法?每次严朗的小想法都充满冒进和危险。

不告诉你。严朗说。

杨宜挑眉,表情微妙,小两口吵架了?

严朗没搭理祁阔,捞过椅子坐下,低头在他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杨宜看向祁阔,祁阔无奈地叹气,说:严朗

不听。严朗说。

魏昊朝杨宜使眼色,俩人轻手轻脚走出实验室,魏昊顺手关上门。

12层暴动了你知道吗?杨宜说。

又暴动了?魏昊纳闷,没剩几个人还搞暴动。

他们估计是觉得末世了还要上班。杨宜说,12层是做什么的,种玉米?

1030层是种植层。魏昊说,暴动呗,再闹也得打工。

祁阔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严朗不说话,笔尖划过纸面沙沙作响。

许久,一道声音响起,你觉得拯救所有人牺牲一个人没有问题。严朗合上笔帽,他看向祁阔,所以你三番两次提醒我不要救那个男人。

你因为这个生气吗?祁阔问。

我怕我回到过去,睁眼看到,那个男人是你。严朗说。

祁阔说:那不是我。

记忆模拟中的场景是当事人看到的,一比一复刻。祁阔说,你看过五个人的记忆了,怎么会觉得那个人是我?

你能造出时光机,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篡改记忆?严朗问。

祁阔说:但那不是我。

严朗瞥他一眼,更用力地在纸上写字。有时候他只是心大,不是傻。

祁阔无措地站着,不敢说话,也不敢靠近严朗,他不知道怎么做能让严朗消气。堂堂宇宙之子仿若没背出来课文被老师罚站的中学生,天知道他根本没有被老师训斥的经历,更别说罚站。

严朗写下两行字,抬头,问:你站那干嘛?

那我站哪儿?祁阔问。

你不去上班吗?严朗说。

我去上班你就不生气了吗?祁阔问。

这一来一回的拉扯,弄得严朗更生气了。

生气不能解决问题,然而祁阔什么都不说,把严朗当傻子耍,想到这里严朗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对祁阔说:你去上班吧,我写完去找你。

祁阔盯着他,不太相信地问:真的吗?

嗯。严朗说,耗着没意思,他自己能把自己哄好。

祁阔踌躇一会儿,走到严朗身旁,弯腰亲在对方额角:你得相信我。

严朗没有拒绝,但也没有进一步亲昵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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