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亭顿觉一股火窜上头顶,恨不得将南松这小子同那裁缝一起踹到沅江水里去。
如果可以,他想扒了身上的衣服扔到魏子修脸上!
但,众目睽睽之下,他微微扬起下巴,用一种“老子天下第一”的目光看向魏子修。
而魏子修似乎有一种能够过滤不善眼神的本事,十分温和有礼的拱手道:“晋兄。”
跟随在魏子修身边的一众年轻公子也都纷纷打招呼:“晋兄。”
文人与武夫之间的差距,岂是一句“鸿沟”可以描述。
这些人看似温善,实际上是故意用有礼来反衬晋亭的无礼。
晋亭看了他们一眼算是回应,从容步下广寒亭的台阶,头也不回的走了。
当然,他觉得自己从容洒脱,落在众人眼里便是目中无人。
“这位晋二公子,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将人放在眼里啊!”
魏子修微微一笑:“晋二公子年少侠义,不过是不善与人交际罢了。”
“修名,你何必替他说好话,他可曾给过咱们好脸色?”
魏子修这次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一笑,“咱们也上广寒亭看一看如何。”
他这副不与人计较的态度,落在人眼里便是光风霁月,君子之风。而晋亭不过一介武痞子罢了,有什么资格与魏子修齐名,被并称为长安双杰,不过是给晋将军一个面子。
然而,这不过是某些人看不惯晋亭所说的酸话。
晋亭既然能与魏子修齐名,自然是有理由的。
晋将军生的高大英俊,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更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晋夫人虽不像寻常后宅妇人端庄淑婉,但相貌也是不俗,年轻时在猎场上一身火红骑装策马追逐猎物的英姿,不知迷倒了多少小郎君。
晋亭的相貌博取两人长处,生的剑眉星目,双目比常人更深邃些,相比兄长龙章凤姿的俊美,他身上更多了些文人身上缺少的刚硬气概,大概是常年习武且受晋将军的影响,举止间气宇轩昂,令人见之感叹“我自年少,不减狂骄”。
多少小娘子为他这身气概所倾倒。
他一路下了广寒亭,心里想着云楚忱,没察觉不少路过的小娘子都在偷偷拿眼神瞄他。
尤其是一些寻常不出深闺的小娘子,见多了自家兄弟整日文绉绉之乎者也的模样,看见晋亭这样的男子难免被刺激的小鹿乱撞面红耳热,羞怯却又忍不住偷看,怀春之态尽显。
在暗处故意躲着晋亭的云楚忱“啧”了一声,“要是她们见识过晋亭的真面目,不知道还会不会一脸恨嫁的模样。”
蘅兰道:“姑娘,人家可是救了您不止一次,您不感激也就罢了,何必这么躲着,若让晋二公子知道了,岂不寒心?”
云楚忱回头瞪她:“我哪里是不知道感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激好了!”
晋亭的这两个大人情,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才能还上,索性先躲一段日子,等她想出办法再说,免得晋亭总含沙射影的讽刺她不知道知恩图报!
蘅兰无奈:“好了好了,离得这么远,晋二公子肯定看不见您!快别躲着了,让人看见您鬼鬼祟祟的还不知道要编排什么。”
“你是不知道他功夫有多好!别说话,好好藏着!”云楚忱躲在树丛后,偷偷往前面看,突然一皱眉:“我一走神的功夫,他怎么就不见了,走远了?”
蘅兰扭头去看春芜,想让春芜劝劝自家姑娘别这么丢人,结果就看见春芜一脸尴尬。
她顺着春芜的目光看去,就见晋亭的脸色黑如锅底,恶狠狠的瞪着云楚忱的后脑勺。
“姑娘……姑娘?!”
“别吵!你别吵,我怎么看不见他人了?”
云楚忱还在专心找人,冷不防觉得后脖领被人揪住,紧接着就被人像小鸡子般拎了起来。
云楚忱大惊,惊恐的扭头。
晋亭忍不住想,如果小鸡崽儿能看出表情,大概就是她这副样子了!
云楚忱一看居然是晋亭,面色变了几变,窘迫不已,“你……你怎么在这?”
“你躲着我?”
晋亭眼中满是受伤,果然如蘅兰所说,一副心寒模样。
云楚忱见他这般,心里的愧疚瞬间达到了顶点:“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晋亭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我不听!”
云楚忱一噎,心里泛起火气,但想想的确是自己有些过分,又赶紧压下,百般无奈之下郁闷的一跺脚,“那你想要我怎样嘛!”
晋亭更委屈了,“你这么对我,还问我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