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本就离得不远,不过两柱香的功夫马车就到了西市附近。云楚忱吩咐车夫将马车停靠在一边,戴上帷帽同春芜蘅兰下了马车。
长安西市,即便是官府大动干戈也无法禁止这里的热闹。
云楚忱站在西市路口,仔细回忆着自己小时候最向往的几个去处,然后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穿行。
“姑娘,这么多人,怎么找啊……”
“咱们可不是在找人。”
“啊?”蘅兰有些摸不着头脑,“那咱们找什么?”
“自然是找好下手的地方。”
蘅兰恍然大悟:“对啊,这么多人,想要下手抓人不被发现也不容易,定然要找个趁手的机会。只是,西市有这样的地方吗?”
云楚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一切只是咱们的猜测,只能碰碰运气了。”
三人走了半晌,一无所获,只好寻了一家茶楼歇脚。
邻桌有几个闲汉正聚在一起说话,其中一个相貌憨厚的汉子说道:“这西市的坊墙也是有些年头了,南边卖阳春面那家余记紧挨着一处危墙,也不说花两个子儿修一修,这下可好,今儿个凌晨熟睡的时候坊墙突然倒塌,将余记砸塌了半边,一家四口都给砸死了!”
“啊?我怎么没听说?官府去人了没有?”
“官府的人都在忙着找王家小公子呢,哪有闲心管这档子事,来了两个人,将一家人的尸身抬到义庄暂存,便没管了。”
“这家人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死法未免有些离谱!”
“可不是?”那汉子唏嘘一阵,摇头道:“这天灾人祸,真是说来就来,还是及时行乐喽!”
云楚忱喝着茶,听见对方所说的话,心道,真是奇了。
两个丫头也感叹,今年真是多灾多难的。
主仆三人休息片刻,起身出了茶楼。云楚忱左右看看,正不知该往那边走。蘅兰道:“姑娘,反正也不知道往哪边去查,不如咱们去余记那边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云楚忱反正也是没什么目的瞎转,便应了蘅兰,三人一起往余记而去。
西市尽头,一间不大的门面,能看出房屋年头老旧,墙壁斑驳,此时整间屋子果真如那人所说,只剩下一半,另一面整个被坍塌的坊墙砸的破烂不堪,隐隐还能看到有些血迹。
蘅兰道:“真是不能想象,这么沉重的坊墙砸下去,里面的人岂不是被砸扁了?抬走的时候肯定不成人形了吧?”
春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你快别说了,怪渗人的,小心晚上做噩梦!”
云楚忱也看的直皱眉头,想必衙门这会也抽不出人手来收拾这里,只能先这么放着。
“走吧,别看了。”
春芜巴不得赶紧走,率先转身,却陡然一只大老鼠从眼前窜过,直直奔着余记坍塌的房屋里钻了进去!
“啊!”春芜惊叫一声,跳起来抱住蘅兰的手臂。
蘅兰被她拽的一个趔趄,刚要说话,又见一只足有小臂长的老鼠“蹭”的从眼前窜了过去!比方才那只还要大喜多。
“哎哟我的祖宗!怎么有这么多大老鼠!”
云楚忱并不太害怕老鼠,只是这么大个儿的着实罕见,乍一见到也有些头皮发麻。
只见那大老鼠扒着一处破碎的木头缝儿,呲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蘅兰拍拍胸口,心有余悸道:“前边那大老鼠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回去叫来家人一起享用呢!没想到让咱们看了一出夫妻情深,真是吓死个人!”
春芜瞪她:“尽会胡说八道!”
云楚忱看着老鼠钻进去那道缝隙,说道:“寻常人家屋子里面都有地窖,何况余记还要储存食材,平日防范的严密,老鼠进不去,这会屋子被砸的破烂不堪,地窖里的东西也都漏出来了,老鼠嗅觉十分灵敏,进去里面找吃的也不足为奇。”
正说着,三人突然听见下面有老鼠“吱吱吱吱”的叫起来,似乎受了惊,还有几只从地缝里钻了出来。
春芜吓得往后缩,“难不成这下面还有蛇不成?”
蛇吃老鼠,若非遇见了天敌,这群老鼠怎么会吓得四处逃窜。
“这地窖平时余记的人肯定要常常进入,人来人往的,怎么会有蛇?”
“那这群老鼠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底下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