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忱是个内敛谨慎极守规矩的性子,晋亭则是个鸡飞狗跳毫无顾忌的。
二人一个最守规矩,一个最不守规矩,自然水火难容,明里暗里掐架,梁子结了一层又一层,各种看对方不顺眼。
而且在晋亭眼中,云楚忱与那个模范公子魏子修根本就是同一种人,可恨可恶可厌至极。
此时此刻,晋亭跪在嘤嘤嘤的队伍中间看着云楚忱,见她粉黛未施,脸色有些苍白,却依旧端丽冠绝,当得起一句“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他不得不承认,云楚忱生得极美,面容上透露出的悲痛也让人心生怜惜。
可晋亭足足观察了三天,发现她脸上的表情压根就没变过……
这哀戚的精髓被她拿捏死死的,比雕出来的还持久传神。
而魏子修就跪在晋亭旁边不远处,他看着这厮的神色,与那边云楚忱的神情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真不知道,如果将来这两人凑做一对,能过出什么样的日子?!
呵呵,很好,他同意这门亲事!
因怕尸身腐坏,棺床下置了冰块,跪在近处的后妃们更加受不住这股阴冷,柔弱的倒了一个又一个。
皇后依制穿着青缣衣裳,端庄得体有条不紊的操持安排着。
太祝诵读完祝文,皇上在礼官引导下再拜踊哭。
礼官宣布“奉大行皇太后于梓宫”,便有内臣小心翼翼地把大行皇太后的尸身抬进棺木中。
晋亭忍不住又去看云楚忱,当初将她过继给衡阳郡主做女儿还是太后的主意,想必她怎么也该有几分感激吧?
毕竟侯府嫡千金的身份不知比她原来的出身强多少。
不过他目光所及,云楚忱只是眼眶隐约有些泛红,大概是这几日没睡好的缘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流出。
而且,云楚忱的目光时不时望着衡阳郡主。
衡阳郡主几次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此时双目肿胀脸色白的吓人,也不知道云楚忱是担忧她的身体,还是怕她生出事端,一直在紧紧盯着。
晋亭心中暗暗腹诽,瞧她这会微微前倾随时准备出手的姿势,大概是后者吧?
果真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他这边还没腹诽完,那边衡阳郡主果真出幺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