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沈阅对面蹭饭的周旸一听,抬头问,“为何不能喝?”
“……”天知道碧桃多么想说当然是因为你要当爹了,可被沈阅叮嘱过要守口如瓶,她只能生生忍着,支支吾吾道:“因为……绿豆性寒,而小姐体寒,不能喝。”
“体寒?”周旸不解,问沈阅:“你不是很怕热,夜里睡觉还得用冰?”
沈阅约莫猜到碧桃的意思,左右而言他道:“我刚才吃很饱,不喝绿豆饮了。”
周旸与沈阅青梅竹马,对她的习性很了解,譬如她想回避某个问题时,会声东击西,故意绕过它。
他当下没继续追问下去,可等晚膳结束各回各寝间,周旸跟在她后头,在她进寝间前,赶到她身侧问:“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沈阅心里蓦地一惊,难道他知道了?她强行压下心里的不安,佯装迷茫地抬头看他,“我瞒你什么?”
周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眸子看,似是要穿过眼珠看清她的心,半晌,他才说:“明日便是咱们去游玩的日子,你别趁机耍花样,又失约了。”
原来他担心的是这个,沈阅的顿时舒了一口气,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
“最好是这样,明日辰时,我来找你。”周旸勾了勾唇,转身朝自己的寝间走去。
虽然没被他发现端倪,却提醒了沈阅差点忽略的事情,就是周旸从来都是一个察觉力极强的人。倘若她真怀有身子又继续与他同行,不出多久便会被察觉。
落胎如同杀生,她约莫做不出这般残忍的事。加之她如今对成亲无半点热忱,等她完成对皇上的承诺,布行的买卖也遍布大康,衣食无忧就更无嫁人的必要。陈嬷嬷日后应该走在她前头,倘若有个孩儿陪在自己身侧,无论男女,皆是好事。
一想到这里,沈阅一夜便难以入眠,都在盘算如何能悄然无声地甩掉周旸又不被他找到。直至二更天,她眼皮实在抵不住,才沉沉睡着。
她近日嗜睡,昨夜又睡得晚,第二日周旸来喊她的时候,她才不情不愿起来。
对于她起晚,周旸颇有意见,“就知道你会耍花样,我不管,反正咱们迟出门,今晚便迟些回来。”
沈阅还在犯困,懒得与他计较,只说:“赶紧用完早膳就出门。”
两人来到正厅,苏梨把早膳做好,看见他们进来,连忙把膳食从食盒里端出来。
“小姐,周公子,早安!”苏梨朝他们问早,沈阅却发现她的声音有些变了,一抬头就看见她双眼通红,明显是哭过了,她连忙问:“苏梨,发生何事了?有人欺负你?”
苏梨摇了摇头,小声说了句“没有”,可话刚说出口,眼泪就跟着掉了下来,沈阅连忙抓住她的手,道:“你先坐下,告诉我发生何事。”
“小姐,抱歉,奴婢并非想一早惹你不高兴。”苏梨怯怯地抬头,“自从住进这宅子,奴婢每日一早便到东街的集市采买肉。奴婢一般天没亮就背着泽游出门,把最好的肉都挑了,这附近有个厨娘也赶早,但通常没我早,三番几次被我把最好的挑走了,她对我心存怨气。也不知道她怎么知晓我相公不在了,适才她又去晚了,气不过便骂我家泽游是个野孩子。”
说到这里,苏梨又低声哭了起来,“呜呜呜……她这么对我我都无所谓,可她怎么可以这般说泽游,他不是没爹,只是爹不在了而已。孩子这么小,那人实在太恶毒了。”
“这种人不必与她置气,心眼这么坏,老天迟早收拾她。”
苏梨被沈阅安慰了几句,又把压在心里的郁气发出来,片刻心情已经明朗起来。只是沈阅,因为听了她这番遭遇,心里闷闷的。
今日是与沈阅单独相处的好机会,周旸不允许任何人打扰,连仇剑都不让跟。他想骑马,这样便能把沈阅搂在怀里,只要想想都令人神往。可惜沈阅想没想就拒绝了,先不提他们的关系不合适,就她如今的身子,是万万不能骑马的。
她不愿意,他也不好勉强,毕竟刚出门就闹不愉快,接下来一天如何能愉快。他只能让她坐上马车,他驾着马车出发了。
沈阅独自一人坐在车厢内,不由又想起肚子里的孩子。泽游来历分明,可只是因为他爹英年早逝便遭人非议。如若她独自把孩子生下来,日后便是实打实的“野孩子”了,就算她能给他/她筹划富足的生活,可嘴长在别人嘴里,真要说他/她不是,她想堵都堵不上。
她在车厢内胡思乱想半天,等回过神来,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周旸撩起帐帘,笑着对她说:“下来吧。”
“好。”沈阅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一抬头才发现此处是一片绿油油的小山丘。
“咱们来这儿作甚?”沈阅问。
周旸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只纸鸢,“孩提时你最喜欢放纸鸢,今日咱们先来放纸鸢。”
她以前的确喜欢放纸鸢,喜欢在天空翱翔的感觉,只是后来长大了,太后暗示她的身份不该玩,再后来她向周旸表明心意,把唯一敢偷偷带她放纸鸢的人都吓跑了,她就彻底把心思收了起来。
“你拿纸鸢还是你跑?”周旸问。
“我拿吧。”沈阅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纸鸢,周旸牵着线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朝她喊道:“举起来,我准备跑了。”
沈阅一眼抬高双手,待周旸跑起来后,便把纸鸢放开。很快,纸鸢随着他的一拉一扯之间,慢慢飞上了天空。
“给。”周旸把绕线棍递给她。
许久没玩,她也不客气,接了过来,把纸鸢放得更高更远。
“站着老累,坐一下。”周旸扶着她坐下,然后直接在她身侧枕着双臂躺了下来。
一坐一躺,一如他们多年以前的模样。
“阅儿,今日高兴吗?”周旸突然问。
沈阅扭头看他,点了点头,“高兴呀,许久没这般快活了。”
即便逃离了京城,她一路上都没敢松懈下来。
“我以后都会让你这般高兴。”周旸朝她笑着,突然想到什么,道:“日后咱们有了孩子,也要带他们放纸鸢。”
“孩子?”沈阅的心突地一跳,“你喜欢孩子?”
“喜欢,但只喜欢你给我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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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郗跟厉行结婚,吃瓜群众一致认为,这只不过是汽车一哥与新能源大王的强强联合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