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亲手把她送走的滋味,怎么样。”
叶承枢甚至都没有转身,从权子墨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到一个宽大的皮椅,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像是在自己办公室里一样,权子墨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边咂舌一边道:“你心里肯定不好受。不然,你何苦要亲自去市里,还要在市里住一晚。你是害怕回答家里,一个人寂寞吧。”
“权子墨。”叶承枢似是叹气的说道,“知道我心里不好受你还来,没瞧见诸游他们都躲得远远地,生怕被我逮住发泄么。”
“巧了,我心里也不是滋味的很。所以嘛,我就来撩骚你了。谁让,色妞儿是你亲自送走的呢。”
叶承枢表情不变,淡淡的望着窗外树枝上的一对麻雀,冷静的反驳:“她走,是高兰与高山这对姐弟的杰作。”
“这话,你拿去糊弄别人哈。搁我这儿,你少来。”权子墨眉头一挑,轻佻的桃花眼充满了阴鹫,“高山就不说了,他有点能耐。可高兰那点子小心思,我就不信她能瞒过你。你要是一点都没察觉,老子把脑袋摘下来给你当皮球踢。”
“我现在很克制。”
“我也很克制。”
“所以,你就这样像来时一样离开便好。我不希望在我的办公室,你我打上一架给外人看笑话。”
“叶承枢,如果我说,我今儿就是来找你打架的,怎么办?”
叶承枢忽然笑了,皮椅转动,露出那张英俊的,却病态般苍白的脸庞。
他掀唇一笑,“不怎么办。你要打,我奉陪到底。也算是你今天来得巧,我现在闲得很,文件都给温汉生他们分担去了。我有大把的时间陪你打架。”
“很好!”权子墨两手一拍,“那走吧,省厅天台是现成的,装备我都替你备好了。”说着,权子墨还轻轻拍打着沙发上放着的蛇皮袋。
“提前说明,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下手不分轻重。伤残自负。”叶承枢从皮椅上起身,慵懒的活动着手腕。
“这话,是我要说给你听的。”权子墨冷笑。
“特助……这是上哪儿去?”白子诺的办公室就在叶承枢办公室的旁边,他要去哪里,肯定要经过白子诺的办公室。
“你家叶特助跟我有点私事要去天台解决。你安静待着就好。”权子墨笑的轻佻,却也阴险,“记着,做好随时打120急救叫救护车的准备。”
白子诺愣在原地,眼睛眨了又眨。
怎么就还得做准备随时叫救护车了?
这两个人,是打算做什么哦!
乘坐电梯只能达到省厅的最高层,想要到达天台,就只能步行了。
叶承枢步伐一如既往的优雅,脊背挺得笔直,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用直尺精确测量过的一样。权子墨跟在他身后,望着那欣长的背影,心中一阵说不出的窝火。
他就最厌恶叶承枢这种处事不惊的死德性了!每次看,都特手痒。
看一次,就想揍他一次!
不管他心里是如何翻江云涌,表面上,叶承枢从来都不肯表现出一丁点。永永远远,都是这幅死样子。在别人看来,他这叫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是优雅,是从容,是淡定。可在权子墨看来,这就是装/逼!
迟早有一天,叶承枢得把他自个儿逼死!
老婆都跑的没影子了,他还能从容优雅。容个狗屁!雅个锤子!
看他今天不把那张虚伪的令人作呕的面具给叶承枢撕下来!
叶承枢站定,转身,面无表情的脸庞,英俊依旧,却少了几分生气。有些死气沉沉的灰暗。
权子墨一瞧他这模样,心中的怒气更是噌噌的向上猛蹿。
他猛地将天台的铁门摔起,拳头死死的捏成一团。
叶承枢挑眉,“权子墨你——”
“叫你再给我装平静!”权子墨低吼一声的同时,拳头也已经砸了出去。
叶承枢没想到他会不打招呼的耍流氓,猝不及防之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脚下一个踉跄,身体向旁边摇摇晃晃的栽去。一连退了好几步,叶承枢这才重新稳住身体站稳脚跟。
可是,权子墨的第二拳也随之而来。
“叫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装淡定!”
“叫你他妈的再给老子装冷静!”
权子墨没吼一句,便出拳一次。
叶承枢微微垂着脑袋,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那狭长的丹凤眼,却挡不住他周身凌厉的气息。
“你为了她着想,为了不再一次伤害她,放任的看着她离开。你心里难受,说句难受会死么!你他妈再给老子憋着,老子看你能憋到什么时候!”叶承枢的沉默与无动于衷,更加让权子墨愤怒。
他低吼一声,捏着拳头就扑了上去。
“打够了吧。”低沉的,含着笑的声音。叶承枢一手便挡下了权子墨的拳头,抬起头,笑的诡异,“权子墨,不要逼人太甚。”
泥人尚且有三分脾气,更何况是他叶特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