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道排骨焖卷子,可因为想得出了神,差点没掌握好火候,把卷子焖过了头。
等到他掀开锅的时候,胖胖的玉米卷子已经吸满了炖排骨的汤汁,变得又胀又大。
还有那碟海带丝拌豆皮也是,原本是用豆皮、豆芽、胡萝卜丝和黄瓜丝一块儿拌出来,白的红的黄的绿的颜色都有,特别好看,又香又辣。
可等他拌完了,才发现最关键的豆皮还放那儿沥着水呢,没有拌进去。
只好临时再拌到已经拌好的碗里,虽然味道还是好吃,可总归没那么入味了。
手撕包菜则被他深思的时候,撕成了特别特别小的一块块,几乎都碎得不成样子。
炖的冬瓜肉丸汤,又差点儿忘了放盐。
总之因为不够专注,这顿饭做得手忙脚乱,乱七八糟的。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江茉一上桌,就发现了齐晔的不对劲儿。
她忽然抬脚,勾住了齐晔的膝盖,“齐晔,其实,我有个很好的办法,你可以问问我呀。”
齐晔的目光立刻投过来,微微发亮。
江茉又道:“你想不想知道?”
齐晔使劲儿点头。
江茉卖关子,没有立刻说,而是道:“但是,你要先弄明白另外一件事。”
齐晔专注地听着。
“你还记得你最开始识字的时候,我教你读的那一段吗?”江茉调皮地往前倾,指尖揪着齐晔的衣领。
“记得。”齐晔脱口而出,“不时有一两个星刺入了银河,或划进黑暗中,带着发红或发白的光尾,轻飘的或硬挺的,直坠或横扫着,有时也点动着,颤抖着,给天上一些光热的动荡,给黑暗一些闪烁的爆裂。1”
这是江茉教他的,是他认字的开始,后来他又在月光下背了一整晚,所以他永远都忘不了这段,美丽的银河星空。
江茉却笑笑,“你觉得这是在讲银河?”
齐晔继续点头。
江茉白他一眼,“不是!”
齐晔愣住。
江茉轻哼一声,“我上回给你的书,还在你那儿吧?”
“嗯。”他耳尖微微有些泛红,想起那本书,脸上就烫。
江茉咬咬牙,继续道:“你搞清楚这段话到底在说什么,我就告诉你,关于那块地我有什么好法子。”
她打开电视,开始边吃饭边看电视,忽然想起来补充一句,“对了,可以提示你一下,你要是不明白,可以在我给你那本书的开头和结尾找到答案。”
开头和结尾。
齐晔想起那大片大片的,他匆匆瞥过的描写。
还没开始,就已经耳根涨得通红,指尖微微哆嗦。
吃过饭。
江茉回卧室休息,齐晔则双颊滚烫,开始抱着那本书,还有他抄写下来在纸张上的那段话,逐字逐句地开始寻找答案。
当齐晔开始看那些文字,总感觉跟做贼似的,小心翼翼,总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生怕有人上来,或是江茉从房间里出来。
可这明明,是江茉让他看的。
他面红耳赤地翻过一页又一页,从张口结舌,到口干舌燥、气喘如牛、心猿意马。
翻到最后,齐晔哑口无言,好像明白了什么。
他局促不安地走到卧室门口,敲敲门,然后走进去。
可江茉不在,她刚刚去了浴室,正在泡澡。
齐晔在卧室里踱着步,手心沁出薄薄的汗,心跳如擂,耳热发麻,觉得颇有几分想要昏眩的感觉。
终于,等到江茉出来,齐晔冲到门口,语无伦次道:“我、我懂了。”
“嗯?”江茉挑挑眉梢,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那你先去洗漱,我等你呀。”
齐晔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麻酥酥的感觉一路从天灵盖往下。
“我等你呀”是那本书里,每次女主在男主对她……之前说的话。
媳妇儿的意思是……
江茉垂了垂眸子,再抬起眼,发现齐晔还傻乎乎杵在这儿,她又开始不高兴,直接反手把他一推,然后门锁上。
没过多久,浴室响起了冲水的声音。
又没过多久,齐晔的敲门声响起,“媳妇儿,你、你给我开开门吧。”
他还是很局促,很紧张,说话的声线都紧绷着。
“开门干嘛?”江茉轻哼,
“我懂了。”齐晔攥着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