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的时候,柏桦桦一脸八卦地问:“老板,车上这件男士外套是谁的呀?”
“什么男士外套?”
柏桦桦一脸你还瞒什么呢的表情,指了下后座,“就那件啊。”
周涞侧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林斯逸的那件外套。她昨天上车之后脱下来随手放在后座,一时间也忘了。
“让我猜猜这件外套是谁的。”柏桦桦一脸的八卦,表情那叫一个夸张,“哇!该不会是林同学的吧!”
周涞眯了眯眼:“是吗?为什么呢?”
柏桦桦清了清嗓子,分析地头头是道:“要说这件外套也没什么特别,是最简单的大衣款式,纯黑色,干干净净。可是衣服的版型大,身高没个一米八五以上完全驾驭不了。而你身边异性屈指可数就这么几个人,身高超过这个数的……”
“行了行了,快闭嘴吧。”
想到林斯逸,周涞觉得有一点矛盾。她俯身去将那件外套拿过来,沉思该怎么处理。
有些时候一时心血来潮的念头在那个当下有效,但过了保质期就索然无味。周涞能感觉到,自己和林斯逸应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斯逸正直也单纯,未经人事。周涞虽然也不是胡作非为的性格,可总觉得自己那样对待林斯逸并不好。尤其在她的主动得不到有效回应之后,也觉得兴致缺缺。
然而不得不承认,现在的林斯逸真的很对周涞的胃口。
在周涞的印象里,林斯逸好像一直都是土土的代名词,以前的他别说穿衣有什么品味了,整个人也不喜欢说话,总是埋着头死读书,每回考试成绩倒是都能名列前茅。所以她那时候才会在私底下戏称他是个书呆子。
但其实,周涞会调侃林斯逸是书呆子,也是为了乘一时的口舌之快,心底里倒是并没有看不上他的意思。
还记得有一次上交数学习题册,当时身为同桌的林斯逸刚好看到周涞空白的习题册,问她为什么都不写。
周涞哪好意思说自己根本不会写,她脸上挂不住,逞强地说:“不想写呗。”
也是因为她的回应,身为同桌的林斯逸摇了摇头,好像是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样子。
林斯逸当时的表情真的惹到周涞了,她也是有羞耻心的人,作为一个学生连最基本的作业都不完成,她自己也觉得抬不起头来。
也是从那次以后,她故意不再搭理林斯逸,两个人后来基本上没有什么交流。
第二学期一开始,周涞就跟老师要求换同桌,此后再没有和林斯逸有什么交集。
车轮卷着冬日的寒风,不过晚上六点,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
周涞望着林斯逸的那件外套怔了一会儿,继而拿出手机给方婧打电话。
方婧前段时间去b市出差,这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居然还没回来。
“你打算住在b市了吗?”
方婧在那头憨憨地笑:“怎么?想我啦?哦,今天是圣诞节诶,你孤寡一个人呢,好可怜。”
“你才可怜,一个人在b市漂泊。”
“你可怜。”
“你可怜。”
“你可怜一千倍。”
“你可怜一万倍。”
两个人像小学鸡似的争来争去,一旁的柏桦桦乐不可支。
方婧说:“年底了,好忙,好多活动。”
“哦,再见吧。”
“别啊,你去找邵威玩呗,今天酒吧有活动。”方婧支招,“再不然就找你老同学。”
周涞看着自己手上的这件男士外套,有了借口。
前面正巧就是分岔路口,路牌上指示去往z大的路是向左转。
周涞对驾驶座上的柏桦桦说:“去z大吧。”
柏桦桦那叫一个激动:“好嘞老板,请你坐好,我们的火箭马上就要发射!”
周涞乐不可支地哈哈大笑起来,还笑得前仰后翻的。她今天没有化妆,气色挺好,笑起来时脸颊粉粉嫩嫩的很好看。
来到z大附近时,周涞让柏桦桦把车给她,接下来换她自己开。柏桦桦很识趣,主动要求在路边下车。
周涞也没拦着,让柏桦桦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车就停在行道树旁边。
这附近种满了白杨树,高高大大的,树枝撑开,绿叶遮天蔽日,柏油路在昏黄的路灯下也显得特别有意境。
z大这一片绿化做得十分到位,环境优美,特别有种育人的气息。作为全国顶尖高校,能进入z大读书的在周涞眼中都不是一般人,更别提还能被保送进博士的——林斯逸就是这种神仙。
周涞从小读书就不行,她这个人坐不住,上课也老爱走神。高中上数学课的时候她基本上都是在听天书,别看一副认认真真盯着黑板上老师解题,实际满脑袋里想的是下课了去小卖部买什么零食吃。
周涞翻出林斯逸的那串电话号码后原是准备给他发个消息的,但不巧,她的手指甲太长,打字实在不太方便。
昨天她出门的目的原本是准备去换美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林斯逸这张乌鸦嘴,她人还没到美甲店就闹肚子疼,后来干脆回了家窝着。
一杯冰美式,换来一整天的姨妈痛,周涞觉得自己未免也太衰了点。她长那么大几乎不怎么痛经,冷热酸甜想怎么吃就怎么吃的。
都怪林斯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