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点头肯定:你们两个的人气很高呢!有七百多票,第一!很多学生都觉得你和禇临是非常默契的搭档,外形成绩优越,最适合了。
非常默契,最适合了。
这段话真是挠在了痒处,姜予年怎么听怎么顺耳,与禇临互视一眼,他干脆应下:那好。
运动会很快到来。
浮云被炙烤化了,不见一丝踪影,天空透蓝明澈,没有边际可寻。
操场上,画了白色跑线的橡胶跑道环绕着绿茵茵的草地,学生按班级列队,站在各自班级的牌子后,等待一会儿的开幕式,观众席上也乌压压坐满了人。
正对着观众席的主席台后边,是一间休息室,姜予年拉了把椅子坐在禇临旁边,顺手将发言稿放在桌面上。
因为要主持,他们都穿了正装,在日光正烈的夏天,后背上难免冒了一层细汗。
热吗?
见禇临点头,姜予年伸手过去,开始解他西装外套的扣子。
休息室里边还有两名女生在熟悉发言稿,禇临一惊,连忙捉住正解扣子的手腕,咬着牙压低声音:你疯了?这里还有人,怎么可以堂而皇之脱
禇临没好意思说下去,姜予年抬眸,双眼在他脸上停留一会,引得禇临呼吸一窒。
好在很快,姜予年便再次垂眸,视线投向那半解的外套上,声线不急不缓:热就把外套脱了,穿衬衫就行。
修长的手碰过他的前胸、腹部,禇临抿唇想说他自己来,那手却格外灵巧,已经将所有扣子解开,拽住了他的袖口。
禇临心中微微叹气,没再说什么,配合着缩了手臂,西装外套被搭放在了椅背上。
余光扫过不远处正在熟悉发言稿的女生,姜予年挨近了禇临一点,轻声道:上边这个扣子我不方便解,帮个忙?
在一起几个月了,禇临早已预判到姜予年会这么说,他看着姜予年安静凝视他的漆黑双眼,也知道这一关无可避免,认命地抬手,拂开领带,将第一颗扣子解开。
送佛送到西吧,禇临哥哥。
他就知道。
明明外套已经脱掉挂在椅背上了,禇临却无端更热了,尤其旁边还有两个随时有可能会发现他们之间明显暧昧举动的女生,脑子里边总有一根弦紧紧绷着。
姜予年给他整整衣领,终于低头看起发言稿,放过了他,禇临松了口气。
然后禇临就看见,姜予年好像还嫌室内气温高一般,指节分明的手搭在领带上,扯了扯,又顺势解了一粒衬衫扣子,露出起伏完美的颈部线条。
禇临:你就这么热吗!
他们上台时,底下掌声雷鸣,尤其是在论坛上投出宝贵一票的学生,更是兴奋难抑。
本来只是投着玩玩的,没想到还真把人请来了啊?
例行的开场白与开幕式过后,运动会正式开始。
姜予年和禇临都是第一次做这种主持的活计,所幸安排的发言稿周密详尽,要说什么都在上边写得明明白白,只要面色坦然,不怯场,也就行了。
他和禇临的项目都在上午,主持没一会儿就要换了服装,到台下检录,准备比赛。
姜予年锁了休息室的门,和禇临用曲别针将彼此的号码贴在前胸后背。
为免扎到肉,姜予年难免离得近了些,仔细着慢慢从衣服上扎过去,禇临能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
室内一片沉静,这个过程被拉扯得很漫长,禇临扭头问:好了吗?
还有两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们两个好像每天都要贴在一块儿,禇临说,尤其是现在天气热,更明显了。
姜予年给他戴好最后一个曲别针,展开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很紧的一个熊抱。
禇临后背牢牢贴着灼热的身躯,他推了推,没推动:你想干什么?
姜予年神态慵懒放松:没什么啊,就贴一下。
你不是暗示我今天还没有认真贴一块吗?
考虑到现在天气确实热,尤其两个年轻火气旺的年轻人抱在一起,气温直线上升,没抱多久,姜予年便松了手。
一会儿就是四百米了,禇临哥哥会去看我吗?
会的。
姜予年笑了笑,含着锐气的眉眼舒展:那好哦。
四百米检录时间刚好在跳高开始之后,姜予年和同组跑的学生站成一个队列,随着一名体育老师横跨半个跑道,到了四百米起点。
他远远地看向跳高场地,那边禇临早已跳完了,正向他这边走来,姜予年遥遥挥了挥手,笑得比天光还灿烂。
等到姜予年指尖触地,又活动脚踝热身过后,就到了他们这一组上场,站上各自的跑线。
各就位!
预备
砰!
一声枪响过后,依靠惊人的弹跳力,姜予年率先冲了出去。
弯道旁边的绿茵草地上,十三中闻名的校霸天团满脸激动地聚在那里,左左指着风一般跑来的几人道:我去!这才跑多久,就甩了第二名这么远?
秦城抱着手臂旁观,闻言发表观点:他们竞争力不行,光是开头那不专业的架势就输了一半。
禇临眼里只有跑在最前的青年,视线随他缓缓移动,覆了层清光的眼显出几分神韵,韩举则是和他一样窝在几人后边,低着头。
姜予年已经跑过半圈了,也看见了不远处前来支援的几人,他眼皮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的跳了跳。
校霸天团那边,左左激动道:啊啊啊啊年哥过来了!韩举韩举!准备好了吗?
一直低着头的韩举抬起头,嘴角高高翘起,他站到最前,比了个手势,将手中的东西举在唇前,在打开之前,他吩咐:都大点儿声。
随即,韩举按下喇叭开关,高声大喊,气势磅礴,音浪如同排山倒海。
年哥好帅我好爱!
他一喊,校霸天团也跟着举臂高呼,排山倒海似的鬼嚎。
年哥好帅我好爱!
左左:啊啊啊啊啊啊!
禇临默了默,刚想往后撤步,没想到左左把他推到前边去,韩举把喇叭递给他:我哥他怎么突然停了一下,可能我们喊不管用,你来,你喊最管用了。
禇临有种站在了刀尖上的错觉,他抖着手举起喇叭,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
丢人,并不可怕。
可怕的是没有丢人的勇气。
没什么的,冲!
姜予年听见远处扑来的音浪,迅疾如风的身影微不可见停滞片刻,险些站住立地扣土。
这什么玩意?
一种人怕出名猪怕壮的恐惧包围了他,姜予年攥紧了拳,加速往终点跑,然后他听到,熟悉的清冷声线透过喇叭,狠狠撞击在了他的耳膜上。
年哥好帅我好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