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是我的装修工,这位是个退伍军人,有退伍证,您能给他们办个临时出入证吗?”陈玉凤说。
张爱霞摊手说:“临时出入证目前正好没了,你让他们直接住着吧,门口警卫要是挡,就让他们报我的名字。”
“那恐怕不行吧,您还是给我个证儿的好。”陈玉凤说。
“咱是亲戚嘛,没关系的,我信得过你。”张爱霞笑着说。
陈玉凤所知道的是,军区是个原则性很强的地方,报谁的名号就可以通行,这事儿她还从来没听说过,不过此时她也不说什么,从那本书里学来的,任何事情上,不管别人开不开小后门,但自己立身必须正。
所以她又说:“那您给我登记个探亲关系吧,我让他俩住我家。”
“也行,只要你方便。”张爱霞爽快的说。
办完出入证,再把这俩人带回去,单海超带着港商一进后厨,袖子一挽就干起来了,当然,等他们干到晚上,陈玉凤仍把他们带走了,当然不能让他们住在自己家,港商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眼睛总是色眯眯的,这让陈玉凤很不舒服。
她给了单海超两块钱,让他俩晚上去住外面一张床一元钱的招待所。
于婆婆那边,这时陈玉凤依旧想的是,等婆婆来了,她问过玉的来路再做决断,因为她还不知道婆婆是怎么拿到的那块玉,而这件事,她不想听马琳说,毕竟她人虽然公证,但偏见使人盲目,万一她撒谎呢?
不过今天刚把蜜蜜接回家,她就听到喇叭里在喊:“陈玉凤,接电话。”
谁给她打电话,难不成是徐师长家又要请客,让她去做厨娘的?
带着蜜蜜一路小跑,到了传达室,陈玉凤接起电话,里面传来的却是王果果的声音:“凤儿,你现在身体怎么样?”
陈玉凤蓦然就激动了:“妈,怎么是你啊?你在县城给我打的电话?”
“你可真是笨,男人就是青活麻的手,那是有毒的东西,你个小孩儿啥都不懂,碰它,碰它是能要命的,怎么就那么不小心啊你?”王果果又说。
陈玉凤把听筒捂的紧紧的,不敢让传达室的大爷听到王果果的话。
她当时撒谎,想把俩妈喊来,是说自己怀孕了。
不是故意骗人,而是王果果和周雅芳都不愿意离开家,但是,婆婆不愿意她再怀孕生孩子,一旦听说她怀孕,必定会说服她,让她流产,就会来。
而周雅芳呢,想让她生,怕她流产,也会来。
于王果果俩老姐妹,这是她们唯一持相反意见的一件事嘛。
这个谎连韩超都不知道,陈玉凤暂时还得继续撒着。
她再问:“妈,您打电话有啥事?”
王果果顿了会儿才说:“韩超不是说,想问一下我给甜甜那块玉是从哪来的,还说有人问那块玉,让我寄个电报来嘛,我索性就打电话来了。”默了会儿,她哑声问:“你们是不是碰见玉的主人了?”
“差不多吧。”陈玉凤说:“妈,你们也快点动身,来首都照顾我嘛。”
“该来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来,你告诉韩超,那块玉是别人丢了,我在山上捡来的,本来我以为是个不值钱的东西,既然你们碰见玉的主人了,就给人家还回去,告诉甜甜,以后奶奶有啥好东西,再给她留着,补偿她。”
“妈……”陈玉凤才张嘴,王果果又说:“照顾好俩闺女,她们才是你的无价之宝,不要再追生儿子,你不流产,妈就来看着你流产。”
“我就不流产。”抢在婆婆挂电话前,陈玉凤捂着话筒,说。
幸好这时传达室的大爷在外面跟蜜蜜聊天,没听到。
男人女人天性上的不同。
陈玉凤是想等婆婆来了,转着弯子问婆婆,看那块玉是怎么到的自己手里,然后再去马琳那儿澄清这件事。
但韩超却选择开门见山的问。
当然,他们俩口子的目标是一致的,就是把王果果从三十年前那桩孩子没了的事件中摘出来。
而关于玉的来历,陈玉凤暗猜的,恰合了王果果的说法。
以婆婆的正直,不可能偷玉,当时应该是马琳自己不小心把玉丢了,婆婆当时应该正好是躲起来的,捡了以后就没还,马琳也就以为玉是被婆婆偷走了。
再后来孩子又没了,理所当然的,这些事就全被栽到了婆婆身上。
韩超毕竟是儿子,在别的方面不体贴老母亲,但在为老母亲正名这件事上,他比陈玉凤还在意,而且他是个行动派,应该周一就拍了电报给王果果,今天周五,婆婆正好接到电报。
陈玉凤于是转手,又给韩超挂了个电话。
他们营区办公室有电话,但要不是紧急情况下,一般家属是不能打的。
接起电话,韩超也挺纳闷的:“咱妈直接给你打的电话?”
“你可真是傻,玉的事,你怎么能直接告诉咱妈?”陈玉凤先说。
“不告诉,她就得被人误解。”韩超说。
这男人,真不愧书里说他是木头人。
虽说王果果的玉是捡来的,但从她珍视那块玉的程度就可以判断,她对玉的主人是有些情愫的,徐勇义,马琳,这些人都是王果果的故人,而且还是害她家破人亡的人,她肯定不想见那些人,要知道徐师长他们在军区,应该就不想来了。
陈玉凤的酒楼已经租下来了,还要哄老娘来一起干。
韩超先把玉的事捅出去,王果果不来了怎么办?
幸好她此时还拿怀孕做筹码,哄着呢。
韩超在电话里说:“就现在吧,你带上孩子,我从营区这边走,咱们去趟马处长家,跟她谈谈这件事。”
陈玉凤握着听筒,问男人:“谈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