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赫这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么指着杨晏清的鼻子训,就连骨子里都刻着傲气两个字的杨晏清却闭着嘴一句话都不吭,时不时还抛出去一个委屈的小眼神,颇有些彩衣娱亲的味道。
“小锦……对不对?”蛊婆婆的记性很不错,拍着萧景赫的手语重心长道,“别想着和这个臭小子也弄什么情人蛊。天下蛊虫有毒必有伤,犯不着为那些情情爱爱的搭上去性命。
今日看人欢喜呢,就多粘着些,爱着些,若是哪一日不欢喜了,分开便是。这人生啊,路还长着,总归走到最后都是孤身一人,情深不寿,凡事莫要太执着。”
“婆婆家的这个臭小子,心思重又别扭,嘴巴硬,说话经常不中听,总喜欢装点高深莫测的模样糊弄人,全是跟着某些人学坏了,你可不能纵着他这样,太吃亏了。”蛊婆婆一看就知道萧景赫与杨晏清之间的问题在哪,不是因为她精明,而是因为她太了解杨晏清,“你身上的毒不碍事,再有个七八天便排出去了,记忆恢复时会有些头疼,不碍事的啊。”
“谢谢婆婆。”萧景赫被蛊婆婆点破了心思,一时间也有些表情不自然,看了眼仍旧面上含笑的杨晏清,低声道,“我只是想,在我如今这般欢喜他的时候,就该用尽全力留在他的身边,哪怕有朝一日他不欢喜我了,我看着他,心情也是很好的。”
蛊婆婆闻言更是一副头疼的表情,伸出手点了点杨晏清的眉心,低声嘀咕:“你哟,作孽吧!迟早有你受的!”
越是自诩看透人心,看请天下利益欲望往来的人,越是不相信纯粹的感情。
若说刚才的那个后生是心冷,那么自家这个便是心硬。
他人的真心,给出去了便是给出去了,可杨晏清的真心,哪怕是给出去了,也有逼得呵护那颗心的人亲手放弃的本事。
有时候明明知道舍不得,心疼,却还是会因为事实如此,理应如此这般的破理由舍了某样东西,某些人,事后即使再痛苦不堪,也依旧对着自己不断说服。
——我是对的,我永远都不会犯错。
可感情的事,哪里是又是这般算的呢?
“行啦,老婆子也累了。你这次回来怕是还没去看过那个老不羞,记得带点吃的过去。老婆子最近腿疼,三四天没去看过了,也不知道还活着没。”
***
去客栈打包了一只烧鸡,萧景赫被杨晏清拉着再一次潜入了水心榭,这一次他们没有再靠近阁楼厢房的位置,而是在溜进了湖边茂密的草丛里。
杨晏清怀里抱着用油纸里三层外三层包了十几层的烧鸡,十分郑重地问萧景赫:“夫人水性怎么样?”
萧景赫少见地有些迟疑,瞥了一眼周围的护卫,对杨晏清道:“等等。”
杨晏清张口话还没说出来,萧景赫就如同一只灵巧的豹子一般无声没进了湖面。
杨晏清:“!!!”
抱着烧鸡在岸边眼巴巴地盯着湖面看,正当杨晏清的眉头越皱越紧时,一张俊脸从水面下浮出,对杨晏清笑道:“幸好,在水下也能护着你。”
杨晏清一时间心就像是被泡进了山庄后厨的酸菜缸里,酸涩中犹带着一股呛得眼眶发涩的辣意,转头有些狼狈的闭了闭眼,再回头的时候杨晏清的脸上已经收起了复杂的表情,只剩下眼眶还带着隐约的红。
他下巴一扬,哼道:“老头儿就是知道我水性不好才躲到下面,这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损他!我水性不好怎么啦!我夫人水性可好了!”
……
两人来之前都换了行动轻便的衣裳,之前的宽袍大袖一旦入了水就是灾难,更何况杨晏清这个只会浅泳不会闭气的水中拖油瓶了。
萧景赫却是进了水如同一尾灵活的墨鱼,拉着杨晏清这个重量,靠着水中的浮力摆动双腿还能持续朝着杨晏清示意的地方往下游。
杨晏清闭着眼,怀里护好等会儿要用来谈判孝敬的烧鸡,顺着被牵着的左手一点点努力靠近萧景赫。
他并不习惯也不喜欢这种必须要依靠他人的境地,但如果那个人是萧景赫——杨晏清不可思议地想——他居然能从肌肤接触的地方感觉到这个人带给他的安全感与包容感。
想着想着,一口气没绷住的杨晏清顿时呛住,嘴边不停的向外冒着气泡,攥着萧景赫的手一瞬间收紧。
心神多一半放在杨晏清身上的萧景赫第一时间注意到,牵着杨晏清的右手用力将人破开水流拉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紧紧箍住开始下意识挣扎的杨晏清,下一瞬低头咬住了杨晏清的唇瓣。
细小的气泡不停的从两人唇齿相接的地方冒出来,杨晏清一直不敢睁开的眼睛不知何时张开来,定定看着低头垂眸认真为自己渡气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我讲的宝贝们能看懂,不然我真的太失败了,捂脸
第二卷 说是江湖,其实就是在剥开杨大人的过去。杨晏清在京城是成功的,却不是快活的,沪州,江湖,这里才是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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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终于接上精神食粮了!啵啵!
第83章 湖中乾坤【二合一】
萧景赫可以说是世人眼中最公认的俊美长相, 鼻梁挺翘,剑眉入鬓,每一分线条都勾勒着属于铁骨汉子的冷硬倔强, 沉稳执着。
杨晏清又闭上眼,与萧景赫相贴的唇角微微勾起。
萧景赫给杨晏清渡过去一口气, 感受到怀中的人逐渐稳定下来后放心了许多,在即将分开时见杨晏清嘴角翘起, 没忍住又低头啄吻了这人一下。
杨晏清戳了戳看上去意犹未尽的萧景赫, 他实在是不太喜欢水下这种类似被包裹住的禁锢感。
萧景赫就保持着这样将人揽在怀里的动作, 双腿摆动腰部用力,带着也在顺着他的力道摆动双腿的杨晏清来到这处湖泊的边缘坑壁。
杨晏清闭着眼抬手全神贯注用手指摩挲感受着坑壁上的走势, 一边回想多年前老头儿曾经教地口诀, 在指腹摸到一处怪异地凹陷时一凛, 手指用力伸进去, 在内力的破势下直接按下了坑壁上早已经因为经久不用而生锈卡住的机关。
在水中, 所有的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沉闷,两人面前坑壁上凹凸不平长满滑腻藓类的岩块伴随着机关咔嚓咔嚓的启动声龟裂成一片一片剥离, 一个只容得下一个成年人进入的被铁门封住的洞口显露出来。
杨晏清摩挲到铁门的拉环,直接用蛮力迅速拉开圆形铁门,另一只手先将萧景赫塞了进去, 随后才松开铁环,放任自己顺着汹涌倒灌的水流被冲进通道里。
“砰”得一声闷响,那圆环铁门因为惯性再次闭合,水流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