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守谦没好气的截断:“只想着玩!收收心,你也不小了。”
路平平愤愤道:“秦雾抽到不死金刚,当时大家羡慕坏了,全都求他拍照,给我们饱饱眼福。圣诞节怎么也得轮到我走运,爸,你求求老爷爷给我算个号码!”
“胡闹。”路守谦瞪他,一转头,突然愣住,喜色渐渐攀上硬朗的眉眼,“老婆,你看那个道童。”
道童绕过山水屏风出来,先走向万先生,恭敬地递一张请帖,接着又到一名老太太那儿,递出一张请帖,紧接着——便是路洄。
路太太惊喜过望,反握住丈夫,“看来今天真能再次请教他老人家!老公……”
她期待地看他。
路守谦摇头,定定道:“今天不问那件事。”
路太太眼里的光逐渐黯淡。
路洄走过来,对父亲点了点头,“爸,梁老先生只见六个人,我们有一个名额。”
“好!”
路守谦大喜,人过中年,很少如此意气飞扬,“小洄,看到了吗?老天都在帮我们!这叫什么?这叫万事俱备,东风助威!”
路洄笑了笑,“只差梁老先生一句祝福。”
路守谦笑着拍拍他肩膀,“待会儿,问问禄通这两年的运势,问问我的财运——对了,还有你妹妹和温德尔先生的姻缘,也趁这个机会问一句。”
路洄不语,垂眸喝茶。
“虽然没有温德尔先生的生辰八字,但我们有他的出生年月日,梁老先生那等本事,多少能算出他和宁宁是否有缘。”
路守谦仔细盘算着,越想越满意,大有胜券在握的傲气,“如果一切按我们所想的进行,五年、不,三年之后,我的商业版图……”
他转过身,远远望向今晚的寿翁秦老爷子,唇畔笑意微冷。
“咦?坏女人也有。”
路守谦和路洄一同低头,看向开口的男孩。
“梁老先生的请帖,秦雾妈妈手里也拿着一张。”路平平指了指对面,有点紧张,“完了。该不会又被他们抢先一步,问出盲盒的幸运号吧?怎么每次都有他们啊!太不公平!”
路守谦皱眉,相隔偌大的厅堂,遥望那位从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白小姐。
白纤纤手里的确有一张请帖。
她身边的秦雾踮起脚尖想看清楚,她便弯腰,读给他听。
即便穿一身端庄大气的酒红色晚礼服,那女孩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远观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气质也如学生,带着些许未经世故的天然的纯真和脆弱。
我见犹怜,天生便招异性怜惜。
路守谦冷笑了声,眼底透出讥讽。
难怪迷的秦家不近女色、洁身自好的少爷昏头转向,五年之后仍不可自拔。
也是这个女孩,一手策划福彩中心丑闻,还教平平回家说大逆不道的混账话。
“原来是她。”路太太收回打量的目光,不冷不热的说,“是个漂亮的女孩。我听说了,秦太太特地请求梁老先生,一定要见一见白小姐。”
她淡笑,摇摇头,“秦太太也是多此一举。白小姐还用算吗?那肯定是母凭子贵、坐享其成的菟丝花命。守谦——”她转身,“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宁宁认识她,小盛也认识,他们小辈聊两句可以,你就算了。”路守谦云淡风轻,“不要自降身价。”
路太太矜持地微笑,“我糊涂了,你说的对。”
钟老太太年过七十还随小辈一起赴宴,秦太太看见她,心中感动,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钟老太太眼睛看不太清,向四周张望,问:“秦措那位对象呢?她来了吗?”
秦太太心里一沉。
白纤纤和秦雾在一起,她当然见过,只当没看见。这样的场合,互相客气才重要。光论私心,她更希望秦雾可以陪在他父亲和曾祖父身边,共同招呼客人。
可秦雾到底还小。
秦太太笑容浅淡,“您说的是白小姐吗?她不是秦措的对象,只是小雾的母亲。”
钟老太太仿佛大梦初醒,“原来如此,我老了,记不清楚。”
秦老爷子不想舟车劳顿去大饭店,便在底楼单独的大型会客厅摆家宴。
酒过三巡,许多人敬过酒,已离席。
年轻人回客厅交谈,小孩子跑去花园看池塘、假山和金鱼。
梁老先生一直不曾露面,好些满心盼着见一见‘仙人’的客人,多少有点失望。
直到道童从客厅过来,请万先生前去与他师父会面。
酒席吃的差不多,众人实在耐不住好奇,纷纷跟出去,想在远处透过屏风,亲眼目睹梁老先生神鬼莫测的能力。
秦老爷子没吃多少,光顾着受人敬酒,受人祝贺。他本就没什么胃口,对寸步不离的秦措说:“走吧,去瞧热闹。”
秦措扶他起身。
秦老爷子瞄了瞄他,“刚才小雾过来吃饭,白小姐不来,她在忙什么?”
秦措也不知道。他平静道:“许是怕生。等客人走了,我带她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