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
他慢慢转身, 静静地迈开步子, 出门去了走廊尽头的洗手间。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里面居然有人。郝学森歪歪斜斜靠在洗手间的窗户边, 手里夹着一支烟。
傅星闲没看他,找了个位置放水。
郝学森吐出一口烟雾, 笑了笑:会长大人怎么走路没声音的,我都来不及毁尸灭迹。
傅星闲洗手, 用纸巾擦干, 然后走到他面前打量。
经常在这里抽烟?
郝学森:也不是很经常。
傅星闲伸手:还有吗?也给我一根。
郝学森顿住,打量他。
傅星闲靠在他旁边的位置, 看向窗户外面, 神色疲惫中带着些迷茫。
和平日里精明能干的形象相比, 多了些颓废感。
郝学森:你也吸烟?
傅星闲:还没学会。
郝学森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那我岂不是很荣幸,能够见识到万能会长这个学习的过程
傅星闲点燃烟,依然是吸了一大口,然后被呛得不行, 咳了好久。
不要吸那么多,慢慢来。郝学森拍拍他的背, 稍微指点了几句。
傅星闲感觉好了点,至少吸进去没有那么难受了。
袅袅白烟飘出窗外, 消散于阳光中。
他按灭烟头:没什么意思。
的确。郝学森又吸了一口, 慢悠悠地吐出白雾。没想到, 人人称赞的模范生、看上去没有任何污点的会长大人, 居然会跟我一起躲在厕所吸烟。
我也没想到。
傅星闲垂下眼,呼出一口气。
口腔中苦涩的味道淡了点。他还是喜欢香甜的那种,这个完全不行。
郝学森:你把那个小学弟怎么了?周二开始他就没来班里。
傅星闲顿了顿:没怎么,找他父母去有关部门备了个案,毕竟危险性比较高。至于他来不来我管不了。
噗。郝学森差点把手里的烟捏弯了,我突然发现你挺有意思的,和以往认知不一样。
傅星闲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郝学森:最近没休息好?
傅星闲:嗯,晚上睡得不好。
郝学森:你们俩吵架了?
傅星闲摇头。
没吵架怎么这个样子。你不知道你这周心情很差,连带着班里其他人都战战兢兢吗?
是吗?
闻景也一样,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你不能连这个也不知道吧。
没注意这几天我没怎么看他。
你们两个是一对吧?
不是。
郝学森和傅星闲同一个班,又同在学生会,平时相处时间挺多,但从没说过这么多私事。
或许是今天的意外让两个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小秘密,傅星闲鬼使神差地补充了一句:
他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郝学森手里的烟是真的捏折了。
我们学校还有Omega能拒绝你?
说完这话,他感觉不大妙。
傅星闲也没说他被拒绝了啊,只说闻景喜欢的另有其人而已,他这句纯属瞎扯。
但傅星闲低着头,居然没否认。
郝学森这下不知道说什么了。
他迟疑了一会儿,拿过傅星闲手里的半支烟,和自己的烟头一起扔进坑里,按下冲水按钮。
水流冲刷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里有点突兀。
傅星闲像是被吵醒了,从静默的状态脱离。
他再次去洗手,然后从兜里掏出阻隔剂,往自己身上,以及郝学森身上喷了几下。
郝学森:这就是我们的校香?
傅星闲蹙眉:你说什么?
郝学森:最近全校都流行这个香味,而且过于霸道,其他的味道都被压了。
傅星闲:
郝学森:闻景身上也是这个味道。
傅星闲:你想说什么。
郝学森:如果是我的话,会换一个味道。和我的Omega一起换。
傅星闲收起阻隔剂,东西还在快递路上。
挺好。郝学森笑着拍拍他肩膀,走吧。
趁着还没离开这个没有老师盯着的地方,郝学森掏出手机按亮屏幕。
傅星闲目不斜视往前走:你似乎没有把我当外人。
你不也一样?郝学森点开99+的群聊,脚步一顿,有个事可能和你有关系
手机被举到傅星闲的面前。
闻景课间在走廊晕倒,刚才被送去医务室了。
傅星闲扫了眼热闹的群聊屏幕,脸色瞬间变化,径直跑了出去,只丢下一句听不太清楚的谢谢。
他腿很长,跑起来也像阵风,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郝学森收起手机,自言自语:看来群里的连载文可以HE了?发了一个星期刀子,谁都受不了啊。
生理课在上午第四节 ,闻景本来计划装病躲过。
虽说这学期他准备改邪归正好好听课,但这个课看到其他班那些人贼兮兮的表情,他实在是担心自己的梦境学习能力过于强,晚上把他弄死。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这几天没休息好,下课去卫生间的时候颇有些昏昏沉沉,没注意到旁边走过来的同学抱了厚厚一摞习题册。
那男生被习题册挡住了部分视线,也没看到他。
两个人不小心撞到了一起,册子掉了一地。
闻景有点懵,赶快蹲下帮忙捡:抱歉啊
没事。男生头一次跟闻景说话,发现他还挺有礼貌的,愣了愣。
然后俩人一起捡册子,全部捡完,男生正要道谢,却见闻景起身的时候晃了晃,面色苍白地栽了下去。
我去!快来人呀!
闻景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他躺在床上,右边是明亮的窗户,空气中有淡淡的药味。
似乎是学校医务室。
闻景听到了慌乱的脚步和喘气声,看向门口。
傅星闲猛得出现在视线里,撑着门框,胸口起伏。
是做梦吧。
闻景认识里的傅星闲总是十拿九稳,从来不会为了什么事情着急,或者失去控制。
但现实和梦境总是相反的,看来今天他的梦里又开启新地图了。
闻景迷迷糊糊地看他,等他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