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闲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
孙医生:???
他猛地扭头:你怎么做到的?还是他鼻子瞎了?
傅星闲捏了捏鼻梁,看向窗外:好好开车。
孙医生:你把人
没怎么样,傅星闲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我不是你见过最能忍的Alpha么。
他举起手,看自己的手指。牙印已经消失,只留下淡淡的奶香,若隐若现。
手指不知不觉越来越高,几乎触碰到鼻尖。
傅星闲放下手,侧过头闭上眼:我休息会儿,到医院叫我。
又是艳阳高照。
闻景从派出所走出来,用手里刚刚拿到的新身份证挡住直射的剧烈阳光。
路面上热气腾腾,远处的汽车、楼房在阳光下跳着舞。
如果不是这边只有白天上班办理手续,他是真的不想出门。
还好,流程不太复杂,没过几天第二性别更改的申请就通过,现在可以出发去B市参加CTF线下复赛了。
闻景抹了一把汗,走向马路对面的24小时便利店,推开门冷气扑面,他打了个激灵。
便利店贴着海报,新上市的饮料在做活动。
他的视线在樱桃味儿的汽水上停留了一会儿,扭头摸了瓶雪碧。
付完钱,闻景坐在便利店窗户边的座位上,打开订票APP。
选择日期、查找合适航班,填写个人信息虽然是第一次订票,但APP的提示很多,一切都很顺利,直到最后一步,点击订票按钮,弹出了失败提示
抱歉,未成年Omega不允许单人乘机,请和监护人一起出行。
卧槽?
怎么还带性别歧视的?说好的Omega人少有优待呢?
闻景打开浏览器查询相关制度法规,发现由于前两年Omega单人出行发生的事故有点多,官方出了新规定,限制未成年Omega购买单独出行的飞机票、高铁票。
他犹豫了一会儿,给福利院拨电话:张姨,我有个事情想问问
不好意思啊,阿景,张院长的声音带着歉意,院里的事情多,我这边没办法陪你去。要不你看看能不能问问你们老师?如果老师愿意陪着你,我们这边开一个委托书,你就能出远门了。
好的,谢谢。闻景呼出一口气。
只要找个成年人陪着去就行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麻烦。
他在通讯录找刘老头的电话,拨了好几次,都没人接。
没起床?下午了不至于吧。
闻景喝了口饮料看向玻璃外的世界,派出所后面的高层就是老刘家所在的小区。
十分钟后,他站在高层住宅的门禁前,拨出门牌号数字。
叮铃铃叮铃铃同样没人接。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年轻妹子走到玻璃门前惊呼:咦?你是刘老师的学生?
闻景扭头打量对方,没认出人:你是
果然是你,漂亮的小哥哥我都记得的!妹子俏皮地点了点自己脑袋,我是刘老师的邻居呀,上次你来这边我见到你了。你今天过来找他?我怎么记得他们家前几天全家一起出去旅游了
闻景:谢谢你。
他还能找谁,尤老师?
闻景在酷暑中感觉后背发凉。
不行不行,命要紧。
宋惠然从黑色轿车下来,拉了拉身上的素色丝绸连衣裙。
水泥地面不太平整,有几处裂痕和水洼。
面前低矮的楼房不过3、4层,灰色墙面斑驳。
围墙不是特别高,敞开的铁门似乎最近才翻新过,深红油漆反射着阳光,异味还没散掉。
铁门上方挂着几个大字,A市新城区福利院。
门房的小门被推开,一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岣嵝老人疾步走出。
您好,这位夫人,请问您是来领养孩子的吗?
不是,宋惠然摇摇头,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续上后半句话,我想来看看,能不能给福利院捐点钱。
可以的!当然可以!太感谢您了!老人笑得皱纹挤成了一团,您稍等,我让我们张院长出来接待您!
张院长是个衣着朴素的中年女Beta,和宋惠然差不多的年龄,头发却已经花白,整个人缺乏保养,干瘪的手部皮肤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样子。
她热情地和宋惠然介绍福利院的情况,带着她到处参观。
这里看上去并不富裕,但宿舍区和儿童活动室都是窗明几亮,日用品都不新却也是干净整洁。活动室窗户下面有一排只有3层的矮柜子,里面放了不少童书,居然还有些高档英文绘本。
有好些学龄前的小朋友,就坐在旁边的矮凳子上,被老师带着一起看书。
他们大部□□体都不是很健康,看起来不是那么漂亮,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好看,但这一幕和宋惠然在那些高档儿童图书馆里见到的画面,没有太大不同。
比她想象中的场景要好很多。
宋惠然走到书架前,抽出一个封面眼熟的。果然是乐乐也有的经典儿童绘本,就是有些旧了。
这本书旁边几本风格统一的,精装硬皮的书籍上写着梵高莫奈,居然是售价很高的艺术大师启蒙系列。
你们这边在童书上花了大价钱啊。宋惠然随手翻开手里的书。
张院长摇摇头:都是别人捐赠的。
闻景?宋惠然看着书页上的手写字,愣了一下。
对。张院长在旁边的书架上拍了拍,这边有一小部分书是他送的,有些是他小时候看的,但是不太齐全,他后来又买了新的补上。那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哎。
他也是你们福利院的?宋惠然貌似随意地问。
他家里出了变故,就剩一个人了,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福利院的。张院长叹了口气,来的时候已经该上初中了。他捐了自己小时候的书和玩具,自己去了寄宿制学校,除了在我们这里挂个名,平时什么事情都不需要我们操心。他还自己出去兼职,赚了钱就给我们汇过来一些,外面的大门就是他掏钱翻新的
今天他还打电话回来了。难得他找我帮忙,我却帮不上什么。张院长抱歉地笑笑,哎,我跟您说这些做什么,扯远了,抱歉。
不用道歉。我听着也感觉他是个好孩子。宋惠然拍拍张院长的胳膊,要不你和我说说,这孩子遇到了什么麻烦,我要是能解决的,就帮他解决了。我这次来本来也是想看看能不能给你们福利院帮点什么忙,这不刚好?
宋惠然回到家的时候,傅星闲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严肃地教育弟弟。
这个作业你做得不认真,得重做。
傅乐只在地毯上打滚:我不要我不要!我要看动画片!
画成这样还想看动画?傅星闲冷哼一声。
怎么回事?宋惠然在玄关放下包包,走过去打量茶几上的美术纸,这不挺好的吗?哪里不认真?
傅星闲蹙眉:颜色涂得乱七八糟,全都涂出去了。
那一团团混在一起的颜色,看着不能更糟心。
宋惠然差点笑出声:这个画要是不合格,他以前画的都得打负分了。
傅星闲:???
他又看了一眼桌子上糊成一团的画,实在想象不出来傅乐只还能画出什么更糟的东西。
宋惠然伸手拍拍大儿子肩膀:干脆以后你来教弟弟画画好了。
我不要哥哥!我要漂亮哥哥陪我,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玩!傅乐只轱辘轱辘滚过来,刚要抱妈妈的腿,被哥哥用脚推到了一边。
傅星闲:妈妈穿着裙子,你别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