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个人曾哀伤的看着我,说别怕,你会好起来的。
几日后,大家都走了,我了无牵挂,我也应该走的。
可我就是想留下来。
我总觉得,我不能将那个人独自留在这里。
可那个人是谁,我始终记不起。
我开始在鬼都里游荡,没人敢惹我,我不知道为何,就是想要变强,不断的变强,于是我进了角斗场,我不断的提升自己的战斗力,想要变得更强。
我听角斗场里的人说,东区新来个鬼王,叫无念,一身红衣,疯疯癫癫,时常记不清自己是谁,每天都在喊不同的女孩儿名字,什么青青、悠悠、凝儿、萝儿的,还是个多情种子。
这个无念强硬的占据着东区,驭鬼宗的人却无人敢去干涉。
而且自从无念进入东区之后,驭鬼宗的人再也不敢使用那些肮脏的伎俩去骗新鬼,他们都老老实实的完成心愿,鬼也是愿意跟就跟,不愿意便回忘川。
后来鬼都新上来的厉鬼都变少了。
我觉得奇怪,曾去忘川问过误入鬼都的普通鬼,他们说,上来的时候似乎梦到过一位佛子,他一身红衣,疯疯癫癫,却给他念了一遍清心咒,他念完那清心咒之后,他们的戾气便削弱了。
我不是很明白,可我很想见一见这个新晋鬼王。
我在一次日暮时分闯进了东区。
我看见他一身红衣坐在高楼之上,念叨着不同的名字,我听清了,那不全是女孩儿名,还有很多男孩儿的,各式各样的名字。
他同传言一般疯疯癫癫的,痛苦的狠了便从高楼上跳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很想哭。
他明明抬眼看着月亮,可我觉得他其实什么也看不清,他的眼前一定是一片噩梦,那种绝望到极致的痛苦。
我听见他叫着青青的名字,我看见他再次坠下高楼。
我跟着泪如雨下,青青,好熟悉的名字,可我为何记不得了?
我拼命想拼命想,那红莲业火熊熊燃烧,我蓦然想起了重见光明的那一日。
我吃下的液体是他的血,我睁开眼,我其实什么都看见了。
我看见无念割开自己的手腕,我看见他鲜血淋漓,我看见他红莲盛放,以身饲百鬼。
那咒术解不了,便将所有人的梦魇全都引渡到自己身上。
我看见他戾气疯长,逐渐记不清自己的名字,他一时以为自己是姜言,一时以为自己是书生,他疯疯癫癫,霜白僧衣逐渐变得血红。
我看见他踉踉跄跄的朝东区去,彻底的消失在我眼前。
我一时记起来又一时忘记,我模模糊糊混混沌沌,那业火温柔的在眼前跳跃,我便将一切又忘了。
我站在东区的入口,眺望那高楼。
我好像是第一次见到那红衣佛子。
他坐在高楼之上,疯疯癫癫,不知所云。
他无措落泪,他痛哭失声。
他困在一个又一个的梦魇之中,崩溃又清醒。
无人知道他为何疯癫痛苦,无人知道他为何驻守高楼。
无人知道他对这座城池温柔的守护。
我站在楼下不肯离去。
他却忽而转过脸来,一双眼眸温柔的望着我。
像是在对我说。
别怕,你会好起来的。
我在这一刻,泪如雨下。
第76章 喂饱的话,我会很厉害……
沸腾的人群接近了孤独的高楼。
鬼刃仰起脸,看向红衣佛子。
就是这个人,以一己之力让驭鬼宗倒退了数十年。
原本驭鬼宗已经跻身上三宗,势力空前强大,就是因为他……
那年他孤身闯入鬼都,整个鬼都都是他烧灼的红莲业火。
鬼刃实在想不明白,这家伙究竟图什么,他明明那么强,已是修真界的顶阶存在,假以时日,飞升有望,最后却做了那样愚蠢的事情,自毁前程。
众鬼分食了他的血,他自此化身为鬼。
将那么多人的噩梦引渡己身,可是无边炼狱。
后来他便疯了,那是自然,没人可以承受那种东西。
对他们驭鬼宗来说却是好事儿,他疯了,便不能阻碍他们与新鬼订契约,谁知道他却占据了东区,对他们施以威慑,他们不怕他疯癫,却怕他偶尔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