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迦音听到有脚步声向自己走来,回过头,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霍殊,牙齿咬着嘴唇硬撑了片刻,憋了一天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往下掉。
霍殊半蹲下身,平视着她,没有问她刚刚在干嘛,而是屈指挂了挂她的脸,温柔地说:“天天就知道掉金豆,羞不羞啊,艾莎公主。”
周迦音十分真挚:“……冯殊,我以后再不欺负你了。你永远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霍殊正要把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子上,手一抖,差点没有端稳。
见他眼里藏着零星的笑意,周迦音更觉得委屈了。
他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啊?!
她真的很认真!
她心里堵着说不清的怨气,满脸是泪,眼神飘了一圈,忽然去夺霍殊放在桌子上的咖啡,吨吨吨地往嗓子里灌。
霍殊两指抵住她的额头,把她脑袋轻轻推开,“大晚上别喝。”
手里的杯子也被拿走了,可霍殊对自己的那句话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她心一横,又一头撞进他怀里,闷声说出了万分羞耻的那句:“对不起……我现在说了,你可以答应我了吧?”
不等他反应,又是一句句“对不起”伴着一个脑袋撞进来的动作,没完没了,好像把他当成城墙,把自己当成攻城车,不撞个玉石俱焚就不罢休——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霍殊看自己妹妹发了疯,把她揽进怀里,再微微使力钳住她的肩膀让她不能动弹,凑在她耳边温声说:“我听到了的。”
在他眼里,周迦音自以为的那些“欺负”都属于没满月的小猫挠人。就算他真的不喜欢她,也不可能跟小孩子计较。
霍殊本来只是出于可怜才对这女孩展露了一点善意,那一点却成了她整个人生得到的全部关爱。
于是一只捡回来的野猫,即使会对全世界挥起并没有杀伤力的小爪子,也会对他露出肚皮。如果他视而不见转身离开,野猫会呲牙炸毛,再在确定他不会走之后,黏黏腻腻地凑在他脚边。
霍殊从来没有被谁这样全心全意地依赖过。
这段时间他在霍闻南公司,既做些实习生该做的基础工作,也被特许去旁观几位高层如何玩转阳谋阴谋,恶意收购了敌对企业。在对方老板家破人亡吞下一盒安眠药的那个夜晚,他们正在会议室开香槟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