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黄峰很想拿无人机的零部件儿供应说事儿的,问题是庄建业刚才跟工作人员交代时说得清清楚楚,人家现在已经委托给永宏厂的其他分厂去做了。
成功厂有没有都不影响人家腾飞厂的进度,更何况腾分厂本来拿无人机部件儿说事儿就是为了缓兵之计,根本没打算给成功厂,黄峰就是说了,又能如何。
想想临出门前,自己还说能把腾飞厂捏得死死的,现在看来人家腾飞厂早就扣住成功厂的卵蛋,只要敢作妖,直接就能上演现实版的扯淡。
黄峰很想哭,六千多万,他一个组织部副部长那里有权决定,可要是不答应,腾飞厂一旦不管不顾的跟成功厂下死手竞争,成功厂还有活路吗?
“这个……庄兄弟,庄厂长……您看咱们都这么熟了是不是?你刚调到腾飞厂时,还是哥哥出面帮你仗义执言,才扎稳脚跟不是?的确后来在喷丸成型机研制的时候,我们忽略你这个真正技术核心,可也不是我们想这么干呀,那时候你忙着腾飞厂的一摊子事儿,我们就是想找你,老弟你也没空不是。”
没咒念的黄峰只能打起感情牌,只不过一番话听得一旁的马军是惊讶连连,原来成功厂的喷丸成型机的技术核心竟然是庄建业,成功厂所有的材料上可都没说。
细细一想马军就明白了,成功厂是弄到技术后,就一脚把人庄建业踢出去了,类似的现象在国内并不少见,讲究的会给技术核心一笔钱算是补偿,不讲究的把你踢出去你也没招。
问题是成功厂在这么干之前就不能看看手上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家最先进的技术吗?马军第一次开始为自己老厂子的智商着急。
同样着急的还有黄峰,因为他发现自己这番话说出去后,庄建业脸色立马就沉下来,旋即怒视自己,气咻咻的说:“老黄,你这什么意思?我怎么没听懂?咱们兄弟是兄弟,公事儿是公事儿,你干嘛要混在一起?你知道我那套设备是干什么的吗?是建无人机生产厂的,如今浣城市的地皮都给我了,就等着开建了,你跟我说这话,给运输单位开脱?”
“不是……庄厂长,您听我解释……”
黄峰想说话,庄建业却根本不听转头看向马军:“马科长,你们刚才要是不说运输单位的问题,我还真不知道这事儿,真的,我庄建业从到腾飞厂第一天就埋头苦干,没日没夜的,老婆生孩子都没在身边儿,你可以挨个问厂里的职工。
我大舅哥儿,小姨子至今都没有正式工作,只能在外面干点儿个体勉强糊口,老丈人几次找我想给他们安排工作,我为了维护厂里的纪律,愣是没答应,为此老婆跟我闹矛盾,你去问问厂里的其他人,我这几天都没敢回家,全住在厂里的。
好不容易弄了一套设备,准备把无人机好好做出来,不说实现航空报国的梦想,也能出口创汇为国家做点儿贡献。
现在可好,什么都没了,马科长您评评理,还让不让人活了?要是您也是这个态度,我啥也不说,服从组织安排,外商的高额赔偿金我也认了,大不了砸锅卖铁我补窟窿,既然各兄弟厂的领导都觉得我们的喷丸成型机好,我就五百万一台,大甩卖,彻底不过了。”
黄峰和马军没想到庄建业翻脸比翻书还快,上一面还笑呵呵的称兄道弟,下一刻就怒气冲冲的要求评理。
吓得黄峰和马军是一愣一愣的,尤其是黄峰听到庄建业说准备把腾飞厂的喷丸成型机挥泪大甩卖,就差点瘫倒地上,连忙开口:“庄厂长,您消消气儿,我们这就回去跟领导反映,保证给您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