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辙。军长只能又去跟戈斯把扣子要回来。
戈斯蹲守在领物资点这儿的大树上,拿了两根不知道哪儿来的树杈子作伪装,自觉跟大树已经浑然一体了。
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方面,戈斯总是有无穷的精力。他蹲了一整个上午,一个蒙面的影子也没看见。
倒也不是没人,但总有人会在经过大树的时候问一句:鸦首席,坐那么高喝风呢?然后被戈斯去去去地轰开。
快到日头毒辣的中午时,军长黑着脸过来,跟戈斯说:有人让我告诉你吃饭不一定非得到这儿来,还可能自备食物你别等了。
戈斯揉了揉发僵的四肢,从树上轻盈的滑下来,冲军长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还白等了这么久。
军长握着拳,看着戈斯欢快地钻回营帐的背影,低骂了一句。
后勤部部长慢悠悠地插话:是有人见不得他晒着了?
军长抹了把脸:如果他再不回去我就得给他撑伞了。
后勤部部长笑笑,这是出了个蓝颜祸水啊。
蹲物资点这条路也被堵死了。戈斯托着腮问系统:这怎么办?他居然是个富贵人儿。我非得把他逮住不可。
系统跟着他蹲了一早晨的树顶,早就陷入他非找到那个幽灵不可的逻辑怪圈里去了。这会儿绞尽脑汁地给他出主意:要不,你去河边守着?说不定他就去洗澡了。
但是,戈斯慢吞吞道,要是他一直不洗澡呢。
系统沉默了。
这还真没办法插手别人的生活卫生习惯。
算了,戈斯倏忽起身,从怀里摸出来几枚金币,总归先去问问。
先锋小队长正吃着饭呢,被戈斯一把从营帐里揪出来,愤怒道:你干嘛!
戈斯把金币在他眼前一晃。
先锋小队长恭敬道:您请讲。
戈斯:你认不认识那个蒙面死神?
他啊,先锋小队长一拍脑袋,当然认识了,他虽然蒙着面,但是那身材那箭术那格斗能力就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戈斯来了兴趣,追问道:那你都是在哪里看见他的?
先锋小队长摸不着头脑:他挺好遇到的吧,战场上他一箭一个人头,平时沉默寡言,但是经常看见他练箭术,吃饭也看得见他。
那我怎么遇不着他呢戈斯纳闷。
他不会是故意躲着你吧?先锋小队长提出了一个猜想。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就住在隔壁的营帐里,居然这么久了都没见过一面,这合理吗?肯定是他在故意躲着我。
戈斯一把搭上先锋小队长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那人到底长什么样,你就不好奇?
先锋小队长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点微妙的神色:好奇啊,现在我们那块儿都可好奇那人面罩底下帅不帅了。别的不说,那身板是真的遭人妒忌。赌盘压得可大了。
但是那人明确说过不让打扰,万一我们摘面罩,人生气了呢?拿起弓箭来还不把我们头全给射爆了。
而且,他声音更低了,据说东边有什么面罩只能被伴侣摘下来的习俗,这不敢摘啊。
戈斯笑容可掬:这好办。他什么时候练箭,你到时候去找他,拖住他,到我过去。我去摘他面罩,出了结果挣的钱我跟你五五分。
先锋小队长眼珠转了转,最后看了一眼金币被太阳镀上的一层亮光,点头说:干了。晚上十一点,旁边树林,不见不散。
这么晚还在练箭,怪不得经常堵不到他。
是勤奋呢,还是躲我呢?
戈斯悠悠地想。
对了,先锋小队长突然回头,神色讨好,我们那边还有个赌盘,是你跟公爵的。我想问问,你跟公爵到底到哪步了?
戈斯笑得明媚:哦,都有哪些选项呢?
先锋小队长这就来劲了。他神采飞扬,手舞足蹈地跟戈斯比划,仿佛金币要长着翅膀飞进他口袋里。
有押你们进度的;有押你们上下的;有押你们是你深爱公爵还是公爵对你意乱情迷的
他顿了顿,脸上表情变得猥琐:透露点呗?
戈斯不动声色:你押的哪个?
先锋小队长:嗨呀,虽然跟你是兄弟,但谁不知道就你那近战,我就投的公爵
先锋小队长期待地看着戈斯。
戈斯拉长声音:你想知道啊?
滚吧你!梦里去猜!戈斯狠狠地踹了先锋小队长的屁股,把他踹得嗞哇乱叫,逃掉了。
戈斯不紧不慢擦擦靴子。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跟公爵的关系?系统冒头问。
戈斯:这个啊
系统:嗯?
戈斯:就不告诉你。
系统:???这人是真的狗啊!
小树林,晚上十点五十九分。
先锋小队长把怀表收回去,紧张得有些心跳加快。
他压了压呼吸,从树后方绕出来,跟那头正在紧弦的蒙面人打了个招呼:嗨!我
还没来得及说第三个字,一支三羽箭破空而来,贴着他的侧脸射了过去。
啪地一声,射中了刚刚他走出来的那棵树。
他僵硬地转向那边眯着眼的蒙面死神,咽了咽喉头,冷汗直冒。
我不是故意来打扰你的,我就是路过,哈哈,路过
对面的没听解释,一支支箭迅猛射来,划破空气的声音好似催命的铃声。
先锋小队长被逼得连滚带爬,连着好几个后空翻都没躲掉追命箭。
他大叫道:戈斯!你怎么还不来!我快撑不住了!
对面的人好像顿了下,但是在黑夜半昧的月光中看得不太明晰。
来了!高高的树上传来戈斯的回应。
他又在最喜欢的高处,像一只猛禽一般俯冲而下,气势恢宏。
蒙面士兵很快反应过来,他似乎很熟悉戈斯的路数,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慌乱地逃跑,把后背大喇喇的露出在戈斯面前,而是一直面向戈斯,急速后退了两步,抬起双手。
戈斯微调方向,但是树上到地面的距离不算太大,也削弱了他飞扑的力度。
那人一把桎梏住戈斯的双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