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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篇第389章法定计时别再说爱(1 / 2)

回忆开始散开,蔓生猛地记起儿时,母亲也曾那样对自己说:蔓儿乖,爸爸一直工作很忙,是因为要给蔓儿买这个世界上最美最好的裙子。

更记起那年,分明就是在这里,当她谈起童年往事,他也说起父母恋情。

彼时尚在一起的时候,他一向不提上辈之事,那回也不过是屈指可数的一次。

而结果,父亲并没有为她买来那件裙子。

可他的父亲,也没有为他的母亲买来。

当时的她,在初初听闻的刹那,为那份得不到的父爱在伤感,亦是在为他的父母感到悲伤。

待旗袍馆里的老师傅为她量好身,他们一起离开,他不曾许诺,她也不曾央求……

多年后他去找阿隽大师做这样一条裙子,不管是给容柔,还是给任何一位,谁都可以,总之不会是她。

从回忆里醒过来,蔓生轻声道,“秀儿,就算他真有去找你师公做这件裙子,但也不是给我的。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

秀儿却糊涂了,“三年前那天我记得可清楚了!”

平城那日,已经下了数日的雨。

阴雨天气没法出去玩耍了,所以他被闷了好几天……

秀儿又是认真追问,“他就你一个徒弟,哪里来的第二个姑娘?”

“他也有认识别的人。”一直在旁沉默不语的楚冠廷,在这个时候亦是出声。

秀儿执着道,“可是,蔓生姐姐是他心爱的徒弟啊!不然他当年为什么只认了她一个人?”

少年的心思极其简单,几乎是一根筋的认定着。他尚且不明白,“心爱”这两个字的意思,其实有许多种。

可以是爱人,也可以是知己。

但是秀儿将其认定为师徒关系。

经他一提起,蔓生也记起更多往事,那曾有过的一生一师一徒誓言。然而秀儿不会知晓,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早就三年前就不复存在。

一时间,蔓生竟无从解释,却又听见秀儿道,“而且,你师父来找师公的时候,师公一听尺寸,就说是做给你的裙子!”

“……”蔓生被反驳得无话可言。

阿隽大师是赫赫有名享誉国际的绸缎大师,制作过数以千计的华裳,只需要一眼,就能确定对方的尺寸,而且八九不离十,那样的精准。

蔓生想要去解释,却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够。

楚冠廷也是惊讶万分,周遭另外两位也是好奇不已,却不清楚这其中究竟是怎样的缘故……

宝少爷一直坐在母亲身旁,听着这番谈话,少年出声道,“有一位容柔阿姨,她的身高和我妈妈差不多!”

“所以,是给另外一个人的?”秀儿困惑询问,不知真假了。

楚冠廷瞧向宝少爷,少年一张虽然稚气却英俊的脸庞,带着几分倔强。隐约间,他分明听出了孩子的不满。

好似是在为谁而讨伐,忍不住开口申诉……

蔓生则是笑了笑,朝着众人道,“好了,还是先挑布缎吧……”

……

身为话题女主角的她,没有再去追究。

秀儿尽管不解,也不再追问了。

蔓生在库房里一一比对着师傅们送来的布缎,想要瞧一瞧哪一匹最合适。

“就这匹缎子好了……”宝少爷终于勉为其难选了一匹。

秀儿走近一瞧,思量着道,“小宝弟弟,你不觉得你妈妈穿那一匹更好看吗?”

“为什么?”宝少爷反问。

秀儿道,“你妈妈她生得那样白,所以穿艳色好看!”

“那匹穿在身上像是唱戏的,不喜欢。”宝少爷煞有其事道。

“……”秀儿一下愣住了,脑海里再一描绘还真是有些像。

最后,在两位少年的钦点下,终于选定了布缎。

楚冠廷上前叮嘱,“老师傅,请一定做一件最美最好的裙子!所有的费用算我!”

他是要送给她一件裙子?

蔓生回眸望去,楚冠廷认真微笑道,“蔓生,请不要拒绝,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认识这么久了,从来也没有送过什么礼物给你。”

“楚家家宴上,你穿上这件裙子,也让我不至于烦恼。毕竟要是传出去,我楚冠廷连一件礼服都不为你准备,实在是欠家教……”楚冠廷将家教也搬了出来,这让蔓生还要怎样拒绝。

原本是王燕回准备了一切,现在倒是成了楚冠廷一番好意。

旗袍师傅也还在等候着她的回答,蔓生也不好驳了面子,笑着接受,“那就谢谢了。”

不远处,两个少年站在一起。

许是由于两人的性子有些相似,秀儿年幼时精灵古怪,宝少爷更是桀骜孤僻,他们倒是迅速结成同伴。

秀儿问道,“小宝弟弟,你的爸爸是谁?”

宝少爷起先不作声。

秀儿一直看着少年的脸庞,越看越觉得像一个人,“难道你的爸爸就是蔓生姐姐的师父?”

宝少爷没有否认,秀儿惊叹道,“你和你的爸爸长得真像!”

“长得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宝少爷回说。

“那你爸爸怎么不陪着你妈妈来选布缎?他去了哪里?”秀儿追问一句。

宝少爷漠漠回道,“他工作很忙。”

秀儿信以为真,“那这次来海城,我还能见到他吗?你爸爸他好厉害……”

“怎么厉害?”这一回是宝少爷询问了。

秀儿刚想要诉说,又听见一道女声呼喊他们,“小宝,秀儿,你们过来……”

前方处,蔓生也终于选定了布缎和旗袍款式。

他们一行即将离开,本想带着秀儿直接前往红叶公馆,但是一同前来的师傅表示,今晚已有安排,等明天再来接秀儿。

蔓生应允,明日来接应。

分别的时候,秀儿不禁道,“这位叔叔做了裙子给蔓生姐姐,那你师父做的裙子怎么办?”

少年在绸坊里长大,对于每一匹缎子每一件衣服,都十分珍视。

秀儿惋惜道,“那件裙子没人来取,好可怜……”

蔓生耳畔掠过一阵风。

一件裙子哪有可不可怜之说,又没有生命。

但是这一刻,少年童年无忌的话语怜惜的是,那一个人被丢弃的心。

……

周五的夜晚,研究所没有再加班。

距离不远附近的公寓,容柔独自在工作室里。可是却无法集中注意力,她还在想着尉容,想着他被警署带走,他现在身陷警署……

“咚咚!”敲门声而起,容柔立刻回头望去,只见是常添疾步而入。

她急忙追问,“常添,情况怎么样?”

常添一直在书房里联系北城容家,他沉声道,“容柔小姐,什么也打听不到!”

“怎么会这样?”容柔险些就打破了手中的试管。

常添皱眉道,“只听说北城那边,警方一直很保密。而且容家这边,对这件事情也是不许提起。”

容家规矩森严,这种事情自然不会准许被大肆讨论,而她又早就离开容家,更不可能打听到其中关系……

“一定是出事了!”容柔担忧道。

常添瞧见她这样慌忙,不禁开口安抚,“容柔小姐,或许是因为容少爷是尉家的少爷,又是保利集团的掌权人,所以尉家早就打通过关系,对外暂时保密。毕竟要是传了出去,影响不好……”

所以,即便张教师谈起的时候,也不过是听闻,那些大佬也不敢随意揣测定夺。

容柔却坐立不安,“我还是要找七叔问一问!常添,替我联系七叔的下属!”

“容柔小姐……”常添呼喊一声,可不敢打扰容七爷。

容柔执意如此,“还不联系!”

常添只得听从照办,立即拿出手机,联系上了容七爷的下属。

容柔听见常添在和对方交涉,但是意外的,这次却十分顺利,常添已将手机递给她,“请您接听……”

“容柔小姐,您好……”只是那头并非是容家七爷,而是他的下属。

不等她追问请求,对方直接道,“请您稍安勿躁,不要轻举妄动。”

容柔握着手机,一下没了回音,对方又是下达指示,“七爷让我转告您,您之前离开北城的时候,就对他亲口许诺过,不会再回来!所以,请您遵守誓言,不要再回北城!否则,后果自负!”

“……”这一番话语,彻底打消了容柔的念头。

常添见她恍然失神的模样,不忍心道,“容柔小姐,您也别担心了,容少爷是谁,他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有事?”

尽管容柔对自己说了无数次相同的话语,可她还是不能够心安。

当夜,她一个人实在是睡不着,常添却因为连番奔波睡下了。

拿了钥匙,她下楼去散步,想要让自己静一静。

公寓附近一向安静,夜里边就更是寂静。

容柔还在想着这一切,不知道走了多久,突然后方传来步伐声……

像是紧随其后,一路跟着她不断行走!

容柔心中骤然一惊,她感到有些害怕,却也不知道是否真的背后有人。她加快步伐,可那步伐声也似乎加快了!

等过了转角,容柔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防狼喷雾,准备伏击,瞧一瞧后方到底是谁!

一道身影被路灯拉长闪现,容柔还拿着喷雾对准了前方,却瞧见那人闪了出来……

“是谁——!”容柔当下喊,却是熟悉的男声回应,“容柔小姐,是我!”

这个声音……

“小泉?”容柔诧异抬眸,果真见到宗泉就在前方。

可是,怎么会是他?

惊吓过后,容柔还未回神,宗泉解释道,“正好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容柔小姐,不过挺晚了,没想到看到您了……”

容柔不再提心吊胆,可也觉得奇怪。

如果是这样晚,宗泉在来之前一定会事先致电,怎么会在刚才一直跟着自己?

“容柔小姐,您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散步?”宗泉关心询问。

容柔轻声反问,“小泉,你告诉我,他在北城一切都还好吗?”

只见宗泉朝她颌首,“容柔小姐,赵律师已经过去了,请您放心。”

容柔亦是点了点头,不再让自己过多揣测。随即,宗泉送她回公寓,抵达大楼入口处,她问了一声,“小泉,刚才只有你跟在我后面吗?”

宗泉眼眸一沉道,“当然。”

……

北城六月——

气温却一路往上飙,夜里边也带着暑热。

警署厅内,审讯房里几位警官正在夜审嫌疑人。

另一间侦查室之中,另外几位警员在负责本次案件的袁秋叶警官陪同下,正在暗中观察。

自从前几日将这位尉氏容少从北城缉捕返回,但是一连数日下来,却都没有进展。

这也让袁秋叶感到离奇,从前时候,虽然这位大少寡言少语,但是也算合作。可是这一回,他却这样不配合调查。

结果暂时拿他也没有办法。

经过了前几次的对峙,在警署里的相处,袁秋叶深知这人不可小觑。

可是,她却也不免质疑,他为什么一言不发?

视频镜头画面里,是警官在审讯警告,“尉先生!请你配合警方调查!”

那人坐在对面的椅子里,一盏灯打在他的脸上,那是照明灯,格外的明亮,也十分刺目。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灯光下五官从容雍容。当真是贵公子,所以在何处都是神色如常。似乎从被缉捕至今,都不曾为之变色过。

此刻,他端坐其中,静默过后终于开了金口,“警方侦查阶段羁押一般为两个月,审查起诉一般为一个半月,审判阶段三个月左右。我至少还有四个月时间,会配合警方。”

“……”

袁秋叶站在侦查室,听见他清算这一切法定程序所需时间,却开始暗自揣测。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明明,没有丝毫配合的意愿!

“袁警官,他这是在挑衅?”一旁的警员不解询问。

袁秋叶瞧着画面里,再一次沉默不语的这位尉氏容少,呓语应声,“不像……”

他不是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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