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窦观将刘干押回衙门,武叔立即就安排了提审,而这一次,他却是将所有相干人等都押上了在堂上,让大家彼此对质。
公堂之上,张天和戚弦站一处、魏先才和孙莱士站一处、贺显和潘文成站一处,刘干则单独站一处。
堂上安静一片,武叔看到这四足鼎立之势,也是有些微微头疼,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状态,已经让他觉得颇为复杂了。
且这些人的证词总是颠三倒四,就拿魏先才的来说,一开始指正礼部侍郎,没想到转眼字据送过来,就成了吏部刘干。
至于张天,一开始指正吏部,后来许是家人受到威胁,又改了口供称是自己闹事,现在呢,竟然又开始咬起了吏部。
窦观在升堂之前,在武叔耳边小声道:“之前派去监视朱达的人回来说,朱达有偷偷去白云观,肯定张天的家人就关在白云观,只是我派人去查过,现在已经人去楼空了。”
武叔点了点头,“这恐怕与张天再改口供有关系,先不要露声色,等审了再说,看他们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毕竟是要皇上公审,非同小可,在入宫之前,武叔和窦观会将所有人再提审一遍,确认折子上写的东西都没问题,然后才会将人押送入宫行审。
这次主要是事件太特别,他干脆将一众人等全放在一个公堂上对质,他甚至已经可以想到待会儿公堂上是如何的喧哗和吵闹了。
咚。。。武叔大声道:“升堂。”
皂班衙役们齐喊“威武”,然后堂下几个各怀心思的人,终于动了动,纷纷看向武叔。
武叔决定从张天戚弦开始问起,毕竟这件事是他二人先挑起的。
只是张天他还能理解,这个戚弦,本身可是中了贡士的,还插一腿闹事儿,实在让他很费解,他便率先问道:“戚弦,你本已是贡士,为何还要参与此次落榜举人闹事?”
戚弦这些天也着实经历了不少,以前只听说仕途之路难,难于蹬青天,如今他可算是真的见识到了。张天对他是无话不说,遂他也知道朱达威胁张天的事儿,后来张天改口,却是那贺潘二人搞的鬼。
他拱了拱手道:“回大人的话,我虽说中了贡士,可却位列三十七名,再差点儿,就是连榜也上不了,虽说这些排名都乃是身外之物,可我知道会试背后的阴谋后,对那些落榜的举人实在同情。”
武叔又问:“你怎么就确定,贩卖贡士名额的事儿不是张天胡说?”
戚弦哈哈一笑,一股子清高自傲油然散发,语气有几分狂妄,却又十分自信,“若真没有弄虚作假,这会元名额,我也是手到擒来。”
孙莱士被打击了,立马喊道:“戚弦你瞎吹吧你,会元,你以为你是谁啊。”
“区区不才,越州新科解元。”戚弦不屑的看了孙莱士一眼,他本就高才,对这种没脑子还用恶劣手段的人,更看不起。
孙莱士哼了哼,正想再反驳,见窦观眼睛已经入刀子一般盯着他,他只能嘟哝一声:解元有什么了不起,各个地方都有解元,到底是地方上的,真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别人可都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