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饭菜可以卖贵些,这些人都古怪,不贵的不要,所以很快我们就能把本赢回来----”
姚正与越听眉头蹙的越紧,责骂道:“你这几日出去都做了什么?你与这些人打交道,你难怪你成天麻烦不断,我不是告诉过你别出头吗,这些家里的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孩子插嘴?
非富即贵,你把这京中想的太简单了,就拿你看中的那路段来说,寻常老百姓怎么可能租得到,那周围,可都是有身份的人的家底,怎么轮得到你去挣一杯羹?
就算你侥幸找到一家,城中心的都是大型酒楼,一个路边摊儿何以立足?就算能在夹缝中生存,可又如何面对周围那些有背景的敌视态度?他们随便抄个理由,就能领一堆的人来把铺子砸个稀巴烂,你无权无势,到时候找谁说去?京兆尹?
哼,孩子,今天爹再教你一句,官官相护的道理你要懂,官商勾结的道理你也要懂,在这京中,若是没有人撑腰,你一出头,那就一群人如狼似虎的盯着你,随时都会扑上去把你啃的骨血全无。
何况,咱家手头只有三十多两银子,你要盘一个城中心的黄金位置,这点银子,连成本的零头都抵不上。”
姚正与越说越激动,姚肆更是惊讶,她没想到爹会说出这些话,她愣了良久,才缓声而平静道:”爹,你说的这些,我都考虑到了。所以在盘下铺子开张之前,我还有些事儿要做,至于是什么事儿,后日我再告诉你们。
另外,我一开始就没打算只盘个路边摊儿,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没少受代丙纶的欺负,那是因为我们无权无势,还没钱。现在,我们依旧无权无势,可我们可以有钱,我不说钱是万能的,可若是有钱,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你知道吗爹,丘盏死的时候,我就想明白了一点,我若安安心心的在书院念完三年书,不会有太大的变化,于我们家,也不会有太多的帮助。我那时候就想,我缺权势,那我就去结交权贵,我缺钱,那我就去挣钱,我被人当棋子,那我就努力改变棋子的地位,成为可以谈判的筹码。
爹,你一直把我当孩子看,可你也清楚,我说的这些都是有理的,我先后进了两次牢房,两次从生死边缘爬出来。爹,我不是小孩子了,我可以考虑这些事情,也有把握处理好。
我已经决定明日去见吴家的一个管家,另外京兆尹我也要去见见,你说的,我们无权无势无背景,在那片地皮里站不住脚,那我就想方设法的在那里站稳了。”
她的眼神坚定中带着几分狠意,可那不是残忍的狠,那是她明白事态是什么样的状况,自己要做出什么样的准备,那是对自己的狠,对自己的一种狠心的督促。
姚正与从未见过这样坚狠的姚肆,在报考县考的时候,那是一个执着的,不听大人话的,任性妄为的孩子,那时候,他在姚肆眼里,看到的是不甘心。
来京中劝姚肆回家的时候,他眼里,是一个不肯服输,不肯轻易放弃的,依旧是执着的,不听大人话的孩子。
可这一次,不一样了,他承认自己一直把姚肆当成不懂事的孩子,他知道姚肆很聪明,很有主见,想法也很独特,可他从未见过这样有“野心”的姚肆。
那是一种对权势和金钱的渴望,即便那渴望并非她本意,可在这样的环境下,逼得她将那份渴望拿了出来。他知道,以前姚肆只是想通过读书改变命运,没什么大的野心和想法,她甚至只是想在乡里做个私塾先生,希望一家人能受人尊重,也能挣点钱养活自己,不受代丙纶的欺辱。
只是如今的姚肆,已经有了更大的想法,甚至是更大的追求,他清楚自己这个女儿的性子,那是刚烈的,那是不同于这个时代的女性的刚烈,而这份刚烈,也注定让她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