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习染和姚肆丘盏正要上楼,忽听后面有人喊,三人齐刷刷回头,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四人。
京中的书院大多都有自己的院服,每个书院的院服颜色都不一样,譬如阳山书院是浅碧色的素色袍子,而对面四人身着蓝色院服的,则是国子监的生徒。
阳山书院的院规并不太严苛,生徒下山也可穿自己的便服,所以姚肆三人下山之前就已经换下了院服。
可国子监却不一样,都说一个书院养一类人,国子监作为国家设立的最高学府,本来地位就比其他私塾要高,而进入国子监的生徒,也多是朝中文武百官之子,所以身为国子监的一员,他们深感骄傲,出门在外也穿着院服,更加看不起其他私塾的生徒。
阳山书院虽是私塾,可这些年朝廷对其的重视,一点也不亚于国子监,然而这并未让国子监对其看法有任何改观,对他们来说,所有的私塾都是下里巴人,唯有国子监才是最高贵的学府。
一个学府摆出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态度,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也差不多。所以国子监的生徒们,几乎都一个德行,鄙视所有私塾,其中又以阳山书院最甚,用他们的话来形容,国子监是真正的凤凰,而阳山书院只是飞上枝头变凤凰的麻雀。
麻雀终究是麻雀,就算变成了凤凰,本质依旧是麻雀,对他们国子监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辛习染当初也差点进了国子监,只是后来听说了国子监的种种,顿时没了兴趣,说什么也不去国子监,辛仲桥没得办法,最后答应让他去府考,若是考上了阳山书院那便不去国子监。
是的,进国子监无需你有多高的才华,只要关系到位,入国子监就不成问题。
入阳山书院的是五湖四海鱼龙混杂什么角色都有,可入国子监的,那都是非富即贵,这也是辛仲桥极力要让辛习染入国子监的原因。
可他没想到,这个平日连书都不肯背的人,竟然还真考上了阳山书院,辛仲桥是又高兴又不高兴,最后碍于辛习染的强烈坚持,不得不同意让他进阳山书院。
辛习染一直对国子监的人没好感,见几人衣服的颜色就知道他们的身份,甩也不甩的继续往楼上走。
他一走,姚肆和丘盏自然要紧跟上,只是苦了掌柜的,还得上前去解释。
“这位公子,雅间是刚刚才腾出来的,辛少爷是赶得巧了,正好碰着,四位公子的座位也好,临窗的位置,街上的光景一览无余。”
熊剑脸色刷的一沉,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本少爷一开始就要求要坐雅间,你却拿一个靠窗的位置来糊弄本少爷,你信不信本少爷把你这铺子砸了,让你永远开不了店。”
掌柜的吓得冷汗直冒,忙弯腰道歉:“公子息怒啊,小的不敢糊弄公子,实在是方才确实没有座儿啊。”
“可现在有了,给本少爷把酒菜都搬上去,那空的雅间我定了。”
掌柜的为难极了,辛习染他不敢惹,这位少爷可是国子监的生徒,一非富即贵,他同样不敢惹,惹了哪一方自己都要遭殃啊。
“可是-----可是刚才辛少爷已经带着他的朋友坐上去了。”掌柜露出为难之色,“还请公子大人大量,今日暂且将就一次,作为补偿,这顿饭小的不收您钱。”
舍小财保大财,掌柜的也是脑筋转的快的人,只是他却忽略了一点,如此张扬跋扈的人,并不缺那几两银子,更别说一顿免费的饭,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
熊剑从袖口掏出一个荷包,整袋扔在掌柜的手里,怒笑道:“以为本公子给不起钱是吧,我告诉你,本公子连御膳房的东西都吃得起,更别说你这个破地方,这些钱赏你了,把上面那几个人给我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