妧妧听闻,不知怎么更是咳了两声,抬了眼眸,心肝乱颤,眼中湿漉漉的。
她赶紧理了理情绪,柔柔地应声,“我知道了。”
而后便由着嬷嬷扶着起了身,去了门口候着。
她在西暖阁,不时就听到了脚步声,一步一步的,好像砸在了她的心上似的。
终是珠帘被掀起,她看到了人。
裴绍抬步进来,那肃穆的压迫感,让人呼吸都要停滞了。
小姑娘只看了人一眼,便矮身福了下去。
“大人……”
裴绍瞧着那厢确实是变了不少,轻笑一下。
妧妧也没抬头瞅他的表情,见他要脱去大氅,便小心翼翼地过了去,有眼色地接过,转手又给了丫鬟挂起来。
而后玉手便有些要去挽他手臂的意思,微微搭了一下,眸子宛若麋鹿一般望着他,声音软糯,关切地道:“大人可累了?”
体贴柔顺,又带着些讨好,那副小模样便别提多招人疼了。
裴绍动了下唇角,没回话,只是随着她进了屋去,坐了下。
妧妧紧接着又接过了丫鬟上的茶,掀开盖子,轻轻拨着,慢慢地为他吹了吹后,递将过去。
“大人……”
裴绍缓缓抬手接过,“你这般,本官还有些不适应。”
妧妧微微福了一福。
“大人说笑了,以前,是妾不懂事,太任性了,都是妾的错,以后断不会了,大人,不生气吧?”
裴绍拿着那茶盏,也没喝,手指抬了一下她的小脸儿,笑的意味深长。
“看你聪不聪明了。”
小姑娘柔顺地道:“妾虽蠢笨,但往后一定会尽心侍奉大人。”
裴绍听罢,似笑非笑,眼睛在她的身上流连。
妧妧看见了,心中更是紧张,想着话题,和他说些什么,这时记起自己适才写的字,便款步姗姗,婷婷袅袅地走了过去,去取那纸张来。
裴绍眯着她的背影,举盏喝茶。
小姑娘行走间姿态蹁跹,玉骨如媚,婀娜小蛮,娇红着脸回来,把那纸张递给他,“大人瞧瞧妾这字写的如何?”
裴绍随意乜了一眼,“不错。”
妧妧依旧是温温婉婉的,接着这话题,回过头来再去看自己那字迹,继续与他说话,再道:“从前老师总是说妾的字好倒是好的,但离着那上层造诣总是差那么一点,这么多年来,妾也不知那‘一点’差的到底是什么,大人觉得呢?”
她想着,他是状元郎出身,又是这当朝数百年来,唯一一个连中三元的新科状元,虽自己只懂些皮毛,但也能与他简单的聊上几句,聊个书画,临摹写字什么的,他也肯定是感兴趣的。
但哪知人软软糯糯地说着,问完这话,抬头去望他,没得来他的指点与回答,眼前却是蓦地暗了下去,那男人竟是直接朝着她的唇亲了过来。
小姑娘猝不及防,顿时心跳快了半拍,人也僵硬了,很是无措,脸瞬时无疑更红了。
屋中的嬷嬷丫鬟落了帘子,都适时退了下。
妧妧控制了,呼吸也是极为急促的。
裴绍扶着她的脑勺,加深了那个吻。
他哪会对她的字写的如何感兴趣,他只对她感兴趣,这般亲了她好一会儿。
妧妧被亲的蒙了,没功夫反应,脑中唯一件事,便是一定要乖,那滑嫩的玉手便勾住了他的脖子。
半晌,裴绍方才松开她。
男人目光很灼,轻笑一声,薄唇微启,慢悠悠地低声道:“本官见了你就受不了,满脑子都是对你的旎思,野火,大有燎原之势……”
妧妧的玉臂还在勾住他的脖子,身子有些打颤,那娇嫩的唇瓣也是颤着的。她控制了,但控制不住哆嗦。他那直白的话,什么意思,又是想干什么,哪个姑娘听了能不脸红?
但自昨日被他点透之后,她倒是清醒的很呢。
明白她得乖乖地服侍他,他才能给她爹翻案。
也明白,他和她不谈爱,更不谈什么一辈子,他二人就这床-上关系,只今朝有酒今朝醉,逢场作个戏,大家欢喜欢喜……
这个戏她得做好了,做得他满意,伺候得他满意。
她不能反抗他,不能不愿意,但也不要爱上他,免得将来麻烦。
妧妧醒悟了,他没明说,但妧妧觉得自己完全参透了他的意思……
她虽然真的不愿意,但也没关系。
毕竟他尽管人狠心怀,却也不是全无优点,至少他长得好。
这般想着,她的手下意识地便更紧了紧搂着他的力度,好似极想让他看出来她的讨好一般,一双水灵灵,能勾魂儿似的眸子,也是极逢迎地望着他。
裴绍如何能抵得了她这般小眼神儿,接着便又亲了过来。
妧妧好像意料之中,又好像意料之外,小心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