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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1 / 2)

啊,啊

站在他床边的魔修上下打量他,满意又不满意的神情。

劣质流油的皮肉,也就养出的灵力还不错,他自言自语道。

王富贵也终于看清了床边人的模样。

他已经完全没了呼唤下人的气力,肿胀的脸颊几乎要完全遮挡住他向下看的视野。

他勉强道:你你是谁

魔修拔出小刀,银光闪闪,似乎是特殊制过。

王富贵:啊!!!

那把小刀的刀尖对着他的胸口,就像划一块豆腐般,轻而易举划开一道口子。

可是没有血,一团浓郁到了极点,以至肉眼可见的浅青色灵力从伤口中喷涌,接着才是被污染的漆黑的血液。

感受不到疼痛,然而王富贵已经被吓得屎尿迸出,涕泪俱下,动弹不得,肌肉颤抖至痉挛。

不知道从哪汇聚的气力,他绝望大叫道:

仙师

雪白剑光自天边来,削掉了魔修手中小刀最锋利的下半部分。

那半截断掉的刀片掉到王富贵胸口,啪嗒轻微拍打声,终于把惊恐过度的王富贵吓得昏了过去。

那魔修眉头一皱:仙修?!

迅速放出神识扫过全府,扫至房前,见一位穿雪衣暗纹的年轻仙修背着手站在那儿,他手上腰上都没有持剑,长发过腰,看似平平无奇,站在原地,毫无动静。

魔修放出神识,朝他撞去!

然而料想的结果并没有出现。

他额头一阵剧痛,吃痛地大叫,痛苦弯下腰去!

程陨之走在他背后,正打算把王老爷转移走,被魔修这动静吓了一跳。

难不成顾宴的神识强到了这种程度,横扫元婴以下境界?

不等他细想,那魔修已经跃出窗户,与顾宴正面相对。

他抹了把流血的唇角,掌心发光的阵法隐约浮现,最终隐没在皮下。

魔修道:我可真没想到,居然会有元婴道君愿意来追杀我这小小金丹魔修。

他面露杀意,却并不害怕这所谓元婴道君,想必有所倚仗。

顾宴看他一眼,发觉他修为不稳,似有结魔婴的迹象。

他平静道:起码吃了百人,才能走到这金丹后期。

魔修:是,我只要再炼化这一府之人,就能突破元婴!你又何苦要在这时阻我道路!

顾宴摇头:吃人的道

魔修骤然拔高声线:是吃灵力!

又有什么区别呢?

程陨之听全了他们的对话,悄咪咪将王老爷搬到远离战场的客房。

咚一声,重物落床,他空口气,直起身捶捶自己发酸的手臂。

想了想,悬空掌心在王老爷头顶,给他渡了点保命的灵力。

那边魔修已然和顾宴交上手,他舍弃了之前被削掉一半的小刀,从怀中掏出淬了毒的长刺,招招照人要害处捅。

相较起来,顾宴看上去寒酸的多。

他手上什么都没有,背着手来回走几步,轻而易举化解掉魔修来势汹汹的攻势。

袍角缥缈,猫抓耗子似的拨弄两下,便兴趣倦倦。

没想到那魔修进攻是假,逃跑是真,见顾宴没有攻击意图,灵脉内魔力化雾,冒出黑烟。

身形一扭,便是要原地消失!

他看起凶猛进攻,其实早就找好了退路。

这种元婴道君他见得不少,心中满是傲气,觉得金丹期的魔修一定是掌中之物,任他戏耍。

然而,无人知晓他握有秘法,可以轻而易举在元婴期道修下逃脱,甚至能回过头反制对方。

魔修唇角露出不明显的微笑,只可惜不能带只肉猪回去享受。

何况,他这次是来找师弟的,却没找到人,有些疑惑正要发动秘法逃走,却突然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他倒在地上,瞳孔映出雪衣下摆暗纹的倒影。

死前,他只感受到了庞大浩瀚的威压,沉沉从头顶压下,几欲直接碾碎他的天灵盖。

没有想要逃脱的意图,也生不出反抗心思。

战战兢兢,七窍流血,甚至没看到对方有拿武器的动作,就被轻而易举碾灭了意识。

经脉寸寸碎裂,即将成型的魔婴从他金丹中呼啸逃出,被雪衣公子伸手,牢牢抓在掌心中。

魔婴尖啸。

他莫名看了一阵后,随手捏死了。

程陨之从后面探出头:阿宴,解决了吗?

顾宴回头,颔首:解决了。

程公子飞快窜出来,用根树枝挑了挑倒地魔修,果然断了气。

他扔掉树枝:我看你连连后退,还以为这魔修竟然强到这种地步,连元婴道君也没法一个照面灭杀他。

顾宴不着痕迹,瞥地上尸体一眼。

他回头道:他有克制元婴道修逃脱的秘法,所以慢了些。

程陨之漫不经心道:阿宴,你不是剑修?怎么没见你使剑。

在前面走着的顾宴停顿,平静转头道:剑不在身边。

剑修不带剑?程陨之惊讶笑道,这离谱程度和瞎子不带拐杖一个道理。

顾宴撇开眼睛:嗯出了些意外,放在洞府里修养着。

程陨之将受控最重的王府人搬到空地上,皱着眉头打量他们。

顾宴看了看:受阵法影响,他们恐难恢复生机。

程陨之道:好恶毒的阵法。

这些普通人的先天灵力在阵法的作用下膨胀,现下突破了皮肉限制,肆意扩散开来,将原先的宿主摧毁得不成人形。

基本已经救不活了,除非用灵丹妙药吊着。

他点评一番,摇摇头。

此刻,魔修后脑才有殷红鲜血流出,细细一条,染红了地砖的缝隙,蛛网般朝远去蔓延。

王富贵没想到自己还活着。

他从昏迷中醒来,发觉自己手疼头疼,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一双大眼睛在他面前扑闪,王富贵视线模糊,尖叫出声,晃了半天后发现是头顶上的两盏灯。

他哆嗦着摸了摸床边,一只手捞了个空,才发现自己躺在某间客房的床榻边缘。

仙师,仙师

他恍惚间想起,那两个不看好的仙师救了他一命。

王富贵扶着床柱,踉跄起身,推开房门呼喊下人:桃红,给我更衣,我要好好谢谢两位仙师

他的话卡到一半。

正是天光破晓,仙师站在庭前空地,袍角猎猎。

那黑长发的青年裹着他不变的雪青外袍,蹲在地上拢过袖子,用两根手指掐住地上尸体的下巴,来回翻看。

晨光细微,勾勒出他白皙的侧脸与翕动的长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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