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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81)(1 / 2)

曲锦和胥吏们一时哑然,过了会儿,胥吏才道:有人证。

人证并不能称为铁证,况且案子还没审,那么现在就进屋搜所谓的证据,恐怕不合规矩?

曲锦急了:老四,你想怎么样?

曲镇道:谋杀尊长是死罪,而且涉及族里的名声,我不能让这事这么含糊地过去了。这事必须查清楚,但是得按规矩来查!

曲清江有些意外他这时候站出来帮忙说话,不过回想他曾经跟她爹立下的保证,又似乎明白了他的想法。以前她被曲氏族人欺负的事在他看来都只是小打小闹,不会伤及她的性命。如今是牵涉到性命的大事,他便不会再袖手旁观。

曲镇沉声道:曲家的宅子我会关上,你们要搜什么证据,拿出文书来,我亲自陪同你们搜!

对,这是我们的族长,他代表我们!曲镇的弟弟跟胥吏说道。

那些胥吏的任务只是把赵长夏等人带回去,他们并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引起里正等人的注意,所以便只能作罢,道:那至少那本记录了曲锋病情的手册得上交。

曲清江等人斜睨了曲锦一眼,他的心头一突,有些心虚地别开眼去。

这是能证明我们清白的证据,在案子开始审理之前,我们不能上交!曲清江道。

胥吏们不耐烦了:统统带上,带走!

赵长夏、曲清江、李氏三人被胥吏们押着到了县衙,她们一看才知道,除了正在考试的曲湖、曲源之外,曲铭、曲锦两家人都聚集在县衙里了。

赵长夏轻蔑讥笑:看来,这两家人里,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曲清江垂眸不语。

陈县丞早就等着她们了,她们一来,他便先让人扣押赵长夏:谋杀案等会儿再审,先审此人,他极有可能是先前在袁州、筠州一带流窜的盗贼!

曲锦等人早就知道了这是陈县丞为了构陷赵长夏,而特意伪造的身份,所以他们不仅不惊讶,反倒十分期待看到赵长夏被冤枉,然后痛苦挣扎的模样!

那几个被明显虐待过的盗贼被押上来后,一时半会儿还没有什么反应,直到陈县丞暗示他们:你们认一认,这人可是你们的同伙?

他都指着赵长夏了,那几个盗贼才反应过来这个就是陈县丞要他们污蔑的人,纷纷点头:是他,就是他!他叫赵六月,袁州人

他们背着陈县丞提前准备好的台词,即使冤枉了一个人,可能会连累这个人丢掉性命,他们心里也是不带半点犹豫的。能当盗贼的人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手上还沾过人命,要不是陈县丞与县尉为了让他们配合而给他们一个机会,他们早就被处置了。

待这些盗贼背完台词,陈县丞问赵长夏:你可有话说?

赵长夏道:我压根不认识他们。

不认识,他们能将你的来历说得这么清楚?

我的户贴当初遗失,再来衙门立户时,便曾一五一十交代了我的来历,这些衙门的户籍文书上都能可查得到。

可你的户籍文书,他们又看不到。

赵长夏看着他,轻笑道:他们看不到,有人看得到啊!

陈县丞总觉得自己被她看透了,可想到自己乃县丞,对方不过是一个小小赘婿,他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你这是在怀疑本官?

我可没这么说。

陈县丞冷哼了一声: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不认识他们,他们若能找出别的证据证明我是他们的同伙,那便让他们拿出来。县丞还能去曾经被他们劫掠过的人那儿打听是否有我这一号人。

陈县丞暗念失策,他不曾想过那些百姓,而且他压根就没打算用确凿的证据来定赵长夏的罪,自然没有找过他们当假人证提供假口供。

你这盗贼之罪,稍后自有定夺!眼下有人控告你谋杀了自己的丈人,你可认罪?

赵长夏冷笑:我不认。

陈县丞又按照流程问了一遍曲清江和李氏,她们皆是否认,于是他便让人带李郎中上来。

李郎中偷偷地看了赵长夏一眼,然后将那一套受胁迫而胡编乱造的证词说了出来。见他老老实实地说完了供词,陈县丞与曲家人都松了口气,觉得事情的展开非常顺利,一切都按照他们所设想的那般进行着。

不过李郎中所言,只能说明曲锋的死跟李氏有关系,而无法证实是曲清江、赵长夏指使的。

这时,田氏、荆溪纷纷被找来,他们证实在赵长夏来曲家之前,曲锋的身体虽然虚弱,可不至于殒命。而且李氏跟赵长夏有私情,她多次偏帮赵长夏,还为了帮赵长夏获得曲锋的信赖而在曲锋耳边吹枕边风,使得曲锋给自己的爱女招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为赘婿!

赵长夏与曲清江从容不迫地反击,首先田氏先前因为用自己的儿子假冒曲锋的遗腹子被揭穿和责罚,她那早产的儿子又死了,所以她是恨曲家的人的,她的供词不可信。

这件案子是县令亲自审理的,陈县丞也不好推翻县令的案子,因此只能不甘不愿地先撇下田氏的证词。

至于荆溪,赵长夏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不过她并不意外他会出现。因为早在陈县丞让人来抓她们之前,她就曾潜伏进陈县丞家,然后遇到了在他家当仆役的荆溪。

曲家是如何拿到陈县丞帮胡惟实冒籍应举的把柄的,赵长夏一下子就想通了。

她道:荆溪此人曾经背主,但丈人顾及他在曲家多年,又看在老人荆內知的份上没有跟他一般计较,只让他离开曲家。如今他在县丞家为仆,以他跟县丞的关系,出现在这儿作证,似乎不合规矩。

此言一出,别说荆溪、曲锦等人了,便是陈县丞都瞪大了眼睛。前者是惊讶她是怎么知道荆溪在县丞家为仆的,后者则是意外荆溪的背主行为。

要知道背主的人不管去到哪儿都不会受欢迎,他要是知道荆溪原来有这样的过去,他也不会让人到家里来!

而且他一直很疑惑曲锦他们是如何知道胡惟实冒籍应举的事情的,这么一看,哪里还不明白这是荆溪的背叛?!

陈县丞恨不得生吞活剥的他,可在公堂之上,荆溪还有利用价值,他不能这么干,只能忍气吞声。

案子审来审去,审了三日,最终都无法把曲清江跟曲锋的死扯上关系,毕竟药是李氏煮的,也是她喂曲锋喝的。而且曲清江为了葬父,变卖田产等,她的孝心族人、村民皆知,当初县令还称赞过她的孝心之举。

这么孝顺的人,怎么会去谋害亲父呢?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加上没有证据,陈县丞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冤枉她。

李氏拿出了她的记录书册,道:这后面的药是因郎君的病情加重,郎中所改的药方,官人可找赵太医求证,他能证实妾的话。

陈县丞怎么可能会去找赵太医?他能逼迫李郎中,哪敢逼迫在京中都有人脉关系的赵太医?况且近来赵太医的医馆推出的一款药膏十分受巡检等武官的欢迎,因此时常关照赵家医馆,有人在赵家医馆闹事,立马就有人来抓人。

他虽然拉拢了县尉,可势力却没有渗入武官队伍中。

陈县丞扣下李氏的记录书册,打算找个机会毁灭证据,这样就只能以李郎中的证言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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