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辛辣的酒水猝然倒入喉中,她被呛了一口,顿时一阵咳嗽,苍白的小脸瞬间通红一片,眼角更是咳出了一点晶莹的泪花。
宇文戟的目光,瞬间被她眼角的泪珠折射出来的光芒给刺了一下。
看她突然伤怀的样子,心里隐隐一阵作痛,他不由分说的夺过她手中的酒。
“不会喝就别喝,何必如此作践自己!”
宇文戟怒视着她,眉头皱的紧紧的。
孟扶歌抬眸看向他,夜色之中黝黑的眸光闪了闪,道:“你既不喜欢我,为何要来找我?为何要关心我?又为何……一次次给我希望?”
宇文戟看着她,一阵缄默。
面对她如此直白的质问,他说不出话来,亦找不到任何的借口,来替自己辩解。
今日贸然出宫,确实是冲动了些。
自从当上摄政王这些年来,宇文戟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遇到了十分棘手、难以解决的麻烦。
藏于宽大袖袍之中的手慢慢地收紧,他垂下眼睫不看她,薄唇紧紧地抿着。
这一刻,他想逃。
或许,只要拉开了与她的距离,心中那异样的感觉便不会再有,而他,也就不至于招架不住她的攻势。
月色透过薄薄的云,映在他的脸上,是紧绷而克制的,鸦羽般的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薄薄的阴影。
她看不清他的眼神,却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对她的排斥。
“呵……”
一声低低的哂笑,带着几分自嘲。
“好了!我不逼你啦,你回去吧,我就不送了。”
孟扶歌突然便收回了目光,起身往后退了一小步,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听到她这么说,宇文戟似乎有些意外,微微抬眸。
眼前是她纤细的背影,仿佛有一层忧郁的气息笼罩着她的全身,夜色中她的身影显得朦朦胧胧的,明明那么瘦弱的身子,背却倔强的挺得笔直。
一如她曾说过的。
她爱慕他,是她的事,无需他的回应,无论他是否同样爱慕她,她都会一如既往。
只是,当满腔的情谊得不到回应时,她也会难过,也会失落,也会……
宇文戟起身,却没有走。
他只是凝眸看着她,眉头皱的紧紧的,似乎是在思考,该如何开口,心脏好似因为她而狠狠地揪了起来。
就在这时。
突然一道身影自屋顶上飞快的掠过,带起了一阵猎猎的风。
宇文戟察觉到有人而出现,顿时目光一寒,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高大的身形,一下子挡在了孟扶歌的身前。
“什么人?”
一声沉沉低喝。
隐匿在暗处的十二卫齐齐出动,下一刻,便听“嘭”一声闷响,一道黑影被人从屋顶上踹了下来,摔在地上骨碌碌的滚了一圈。
“哎哟,小歌儿救我!”
这样的高度,闻人彧自然不会摔伤,甚至如果不是为了装可怜博同情,他都可以不用摔得看起来这么惨。
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他不怕死的朝着凉亭处飞奔而来。
十二卫紧追不舍,开始在他背后放暗箭。
闻人彧左躲右闪,整个人蛇形走位着逃奔了过来。
“小歌儿,听说你心情不好,我来陪你喝酒——”
即便是如此风骚的走位,他也不忘撩一下自己的头发,冲着孟扶歌眨了一下眼耍了个帅。
“还有我们。”
闻声望去,一袭白袍的公孙邑与一袭墨绿锦袍的宋惊羽,一派悠闲的从医馆的正门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