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飒飒,枝叶在深夜中左右摇晃着,发出沙沙的声响,幽暗夜色弥漫开来。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懒懒靠在树干下,斑驳错落投下的阴影刚好将他笼罩,像是从古世纪中走出来的吸血贵族。
一身雅正气度。
侧颜线条干净分明,精致冷白,长睫垂下的弧度缱绻诱人,那副金丝眼眶坠着的细链在月光中折射出银白的冰冷光泽,在深夜显得三分朦胧的意蕴,总给人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错觉。
像溜过指间的风,怎么抓也抓不住。
虚无缥缈的存在感。
染白就站在警局外,距离青年几步之遥的位置,停下了步伐。
月凉如水,她的目光也凉,似是冬日碎雪飘泊,落在了蔚然的身上。
那人也注意到她,慢条斯理的抬起眸来。
斯文典雅的金丝眼镜下,是清透的浅棕色眼眸,几缕清冷皎洁的月色藏在了他的眼瞳中,漂亮的像是琥珀。
从第一眼看到蔚然,染白就知道他那双眼睛很好看,很勾人。
只可惜总是带着三分薄情寡义的漠然,即使是谈笑风生时也遮不住那与生俱来的距离感。
在看到染白之后,蔚然轻轻勾了勾色泽绯然蛊惑的薄唇,扯出几许风流懒散的笑意。
染白看了两眼,走过去,语气平静意有所指:“店长消息还挺灵通。”
“不值一提。”蔚然懒洋洋的说了句,他从容直起身来,雅正又禁欲,“不过——”青年笑了笑,口吻带着点说不清的轻佻,“还是要恭喜我们家法医大人破案。”
蔚然的身影被墨勾勒着上色,在染白眼中愈发清晰明了,真是一副神明的皮囊,他低声笑道:“下班了吗?”
“怎么。”
“送法医大人回家啊。”蔚然说的理所应当,没有一丝停顿,仿佛天经地义般,“这些天辛苦法医小姐姐了。”
树影婆娑摇曳着,将两个人笼罩在其中,皎皎明月光芒柔和,揉碎在那人眉眼间。
蔚然陪着染白折回取了那一盒甜品,两人并肩在警局中走过。
刚刚准备离开的徐泽霖看到那样一幕,嘴角微微抽搐了下,盯着那个修长清贵的青年。
怎!么!又!又!又!是!他!
这究竟是什么不解之缘。
这一次这位店长还是跟着他们队大法医进来的,惹不起。
徐泽霖啧了一声。
染白取了甜品,锁了办公室的门,她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嗓音很淡的问了一句:“你怎么进的警察局?”
蔚然懒洋洋斜靠在一旁,侧颜斯文淡漠的很,一身泼墨气,有那么一瞬间很像是古画中温文尔雅的先生。
在听到了法医这么一句问话之后,蔚然挑了下眉梢,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双深邃的眸带着几分兴味色彩,直白的盯着法医,他不慌不忙,嗓音故意压得低了些,声线清透磁性的像是教堂中演奏的礼乐,有几分暧昧不清的错觉,只听他说:“法医大人猜?”
“也不是什么正当行为。”法医转身往外走,淡漠说了句:“有什么值得猜的。”
“别啊。”蔚然懒散低笑了声,尾音像是一把小钩子,他说的毫不心虚,唇角还是带笑的:“我遵纪守法的很。”
法医没理他。
走出警察局,青年很绅士的给染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真正的贵族,在看到女子进去之后才转身走向驾驶座的方向,懒洋洋靠着椅背,长腿随意踩踏,线条笔直优越,微屈在车中伸展不开,倒显得几分委屈。
蔚然手指很漫然的搭在了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他撑着漂亮下颌,就那样微歪着头看着染白,伸手指了一下,含笑道:“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