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乙直起腰,透过镜子和邢子墨对上了视线,你怎么会来?
邢子墨双手环胸,倚在墙上,懒泱泱说道:有人说你要死在这儿了。
顿了顿,又继续道:毕竟有协约,怕人跑了,来看你是不是装的。
陈乙:
真行
陈乙捏着拳头,勾了勾嘴角,马琦琦说什么你还就信什么。
邢子墨轻轻挑眉,你在吃醋?
陈乙内心翻了一个朝天大白眼,咬紧牙关,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拳头不要冲出去。
手刚把上门,就听见邢子墨在耳边沉着嗓子道:不认识什么马琦琦,我来是因为他发了你的照片。
声音直达心脏,陈乙猛然间醍醐灌顶,清醒了不少。心还没来得及动,邢子墨继续欠揍的开口道:照片看起来确实你要不要看看?
草。真信了你的邪了。
那一瞬间,陈乙还以为邢子墨变好了。他抬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拉开厕所的门就迎面装上了正在偷听的陶腆。
脸上还带着怒气的陈乙:?
陶腆吓得浑身一抖:邢大佬他,没动手吧?
呃你该问的是我有没有杀人。
从出包间开始陈乙就一直在手机上叫车,可时间太晚,而且公寓离这里也太远,等了许久都没人接单。
等待途中,他给还在里面厮混对杯的陶腆发了条消息。陈乙本来也想留下的,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他不走,邢子墨也不走,没开空调反而还把人给冻死,这样一来大家都玩不好,只好撤退了。
把陈乙交给邢子墨,陶腆放一万个心,甚至连「注意安全」的送别语都换成了「夜晚愉快」。
叫的车再一次被拒绝。
余光里,一辆车的前后灯闪了两下,被解锁了。
那是邢子墨的车,一辆雷克萨斯大型SUV,很气派,在众多车型中最为引人注目。
反正也一直打不到车,陈乙索性关掉手机,跟着邢子墨上了车,然后还很规矩的系好了安全带。
不蹭白不蹭,蹭到就是赚到。
邢子墨听见动静,转头,车内的灯亮起,陈乙双颊的通红被照得很显眼,我没说是来接你的。
也许是酒精后劲大的缘故,脑袋开始晕了,加上犯困,腾不出多余的精力去想其他的事情,没了那么多顾及,说话也随意了起来。
陈乙现在只想快点回家,管身边坐的是谁,哦了一声,仰头靠在车椅上。
那你来接谁?我可以让到后座去,不会打扰你们。
话是这么说,陈乙稳坐如泰山,一点要让位置的意思都没有。邢子墨愣了一下,兀地勾了勾唇,不过转瞬即逝。
他从两片红晕中别开眼神,陈乙,你今天是不是忘了什么?
话题转得飞快,让人摸不着头脑,陈乙砸吧两下嘴,眼神朦胧的偏头,看着邢子墨,什么?
邢子墨发动车子,平稳的开着,没说话。
陈乙也不好奇,反正这人说话一直都这么跳跃,也就没管。
良久,车在红灯前停下来。
不洗漱就睡不着的陈乙看见一只手摊到眼前,邢子墨懒着声音道:手机给我。
陈乙顶眉,一把按住自己兜里的手机:干什么?
邢子墨:不回消息,检查你是不是拉黑了。
陈乙轻哼一声,带着不屑,一听见邢子墨带着蛊惑的声音还是乖乖的交出了手机,嘟囔道:是你说暂时不要联系的手无力的搭下去时,在邢子墨的裤缝滑了一下,有点痒。
邢子墨接手机的动作一顿,莫名的听出了辛酸的味道。
回忆起来陈乙主动联系他的时候少之又少,以前那些假意制造的偶遇和巧合就好像花光了所有的勇气。
所以他就因为这个去喝酒的?
邢子墨抿唇,垂了垂眼眸。
手机拿在掌心一下就滚烫起来,陈乙还保留着以前的数字密码,是邢子墨的生日。
输入正确后,检查手机的某人莫名的吐出一口浊气。
陈乙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在当替身的期间,和邢子墨一起去旅游。
在路上两人还相谈甚欢,中途他尿急去休息站上厕所,出来等在在路边时,邢子墨突然间就开着那辆黑色SUV径直朝他撞来。
梦里的陈乙体会不到痛觉,只有浓烈的失重感,眼睛一闭就再也没睁开过,被撞成了植物人,一觉直接睡到去世。
结果被撞成了这样,邢子墨还不死心,半夜拿着刀到他的病房,一刀戳穿了他的心脏,一下血液四溅,场面极其血腥。
在咽气的前一秒,陈乙猛地睁开眼睛,胸口起伏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半天回不过神来。
太他妈可怕了,梦里的邢子墨看起来好像要吃了他似的,吓得人直冒冷汗。
这个噩梦实在是太过于血腥,导致他左心房的位置醒了之后还留有余韵。
毛球蹭过嘴巴,一个毛茸茸的白色屁股对着陈乙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左胸上的重量是真切存在的。
他的床上为什么会有兔子?!
毛绒恐惧症让陈乙不敢动,瞪着眼睛质问这只兔子,你在这么尴尬的位置做什么?
踩/奶。
回答得这么及时,陈乙第一反应就是这兔子成精了。在看见邢子墨那张冷漠得不行的脸时,第二反应就是装死。
邢子墨又为什么会在这儿?
陈乙慢悠悠的把头往被子里缩,不会是昨晚他晕头晕脑的靠着身体本能反应把人给拽回家了吧
脚步声走进,邢子墨的声音就在头顶,现在又不敢见人了,昨晚是谁死活不下车要来别人家的?
呃怪不得这被子上的味道这么熟悉呢,原来是邢子墨的床,说话一下没了什么底气,我不记得了。
其实全他妈想起来了,昨晚醉是醉了,但还不至于不省人事。
就是这半醉半醒的状态,导致他脑袋短路,没找着自家钥匙,怕邢子墨报复把他给丢垃圾场了,就困着人不让走。
他要是邢子墨肯定一脚就把这种赖皮给直接踹飞。
你说什么?
陈乙的声音被捂着,邢子墨没听清,直接上手扯被子,一颗乱如鸟窝的头露出来,美美要被你憋
原本找兔子的人,一下看见陈乙的额头上微微冒着汗,嘴唇很红,皮肤本来就白,加上可怜楚楚的双眸,感觉快要哭了,让人心里一软。
陈乙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兔、兔子,他尿了,在我身上嗷嗷嗷!
果然长毛的可爱动物都不是好家伙!
陈乙感觉要窒息了,死尸一样躺平,眼角逐渐有了泪光。
邢子墨一个有洁癖的人没想到陈乙反应这么大,以前美美在身上拉粑粑的时候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可陈乙微微颤抖的声音:邢子墨,快帮我那点怀疑暂时被抛去了脑后,把美美抓到了地上,不由得笑出了声。
你别笑啊啊啊!陈乙扯着嗓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