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立刻喊二哥过来看。
李青卓端详了半天,只说里面该是出血了,微量的血可能不会影响什么,江淙瞳孔外面一半都红了,看上去有些骇人,他一时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其他人也都说,路上的时候眼睛就不得劲,那时疲于奔命,没顾得上。
难道是雪盲症?
可其他人在外头也呆了这么多天,只是有些见风落泪,并没有这么严重。
更糟的是,李青文把雪盲症的症状说出来,李青卓并没有在医书上看过,自然也不知道该如何治疗。
这下李青文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见他这般,江淙思量片刻,还是开口道:“我这是家族传下的毛病,眼睛用多了就会如此,休息几日就好,你别担忧。”
一听是家族遗传,李青文心都凉透,那就是没法根治了,否则江淙也不会放任眼睛严重成这样而不管。
瞅着李青文惊慌的模样,江淙心里叹气,道:“你且把心好好的放在肚子里,三五天后,这血气就会消失。”
一听这话,就知道从前没少出现这状况。
李青文并没有安慰到,立刻将人拉到炕上,用手盖着江淙的眼睛,拧着眉,“没找人看过?”
“找了很多大夫,都没用。”江淙任由他动作,没有一点挣扎的说道。
“那、那你们家……”李青文想问放任这种病不管,最后会怎么样,但一时又不敢说出口。
江淙闭目,舒展四肢,道:“我家人也不是都有这种毛病,隔几代会出一两个,我爹和我哥他们都没有。”
说着,他抓着李青文的手心,在上面一笔一划的写起了字。
【这应该也不算是病,很多时候,我比别人看的更远更清楚,同样的,也更累。】
将所有的字连在一起,在心里默默的读了一遍,李青文一脸惊愕。
原来是这样!
也就说,江淙射箭准,是因为眼睛?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江淙嘴角微微掀起,用气音道:“光看的清楚不行,还得有准头。”
他从小下了苦功夫练,所以才会有现在的身手。
知道了缘由,李青文也就明白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江淙这些日子辨认方向,用眼过度!
所以说,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完完全全的好事,给了你便利,也同样会被别的缺陷所限制。
江淙悄声同李青文说,这事不要告诉别人,他不想和别人不同。
除了家人以外,李青文是第一个知道这个事情的,江淙也没有跟蒋立平说过,蒋立平只是猜测他有眼疾,担心罢了。
李青文不是多嘴的人,本来就不会乱说,听江淙嘱咐,更是用心记住。
旁边的人并不知道俩人叽叽咕咕说了啥,只听李青文像是小大人一般,一句一句的教训江淙,不由得莞尔一笑。
猛的得知这事,李青文还在寻思怎么样缓解这种症状,江淙却是闭目一动不动。
李茂群把揉红的眼睛给李青文看,安慰道:“出太阳那几日,走路被雪晃的眼睛疼,现在还刺痛着,多流出点眼泪就好些。”
李青文苦笑不止,李茂群这才是正儿八本的雪盲症症状。
李青文不让他揉眼,手不干净,会加重感染,尽量别出去见光,多呆在屋里歇着。
李茂群自己不懂,但他是个听劝的人,老实的照办,果然很快眼睛的情况就缓解了。
几天之后,江淙的眼睛中的血色也慢慢褪去,李青文还是把这茬放在了心里头。
之前种的几样青菜都长出来了,一筐一筐碧绿碧绿的,十分可爱。
李青文让江淙多看看这些绿色,怕有人把菜拔光,他还特意找老邢头要了个坏掉的瓦罐,在里面专门种了几颗菜,告诉这菜在枯萎前不能动。
他说的郑重其事,大家也都点头保证,这玩意又不是肉,没人稀罕吃这个。
回来以后,李青卓是最忙的,抓紧时间处理各种药材,把那块碎裂的鹿茸拿出来炮制成片状,小心的装到袋子里。
去马厩剪马鬃做小刷子,一个个的把灵芝刷干净,晾干,存起来……
这一趟出去打猎,前半程惊喜,后半程惊险,侥幸回来的人短时间内看着雪都发憷,一时没人提打猎的事情。
江淙并不,眼睛好了以后还天天出去。
李青文并不赞同,怕雪地走多了,真得雪盲症,到时候加重眼睛的负担。
他特意去打听了,营地不少士兵眼睛都出现了不适,江淙比别人还要特殊些,更要格外小心。
这回江淙没有依他,同李青文讲,他们以后可能要在这里生活许多年,早晚要适应,躲避不了。
他这话实在有道理,李青文无法反驳,就开始琢磨以对付雪盲症的法子。
这里一年六七个月都被雪盖着,确实避无可避,防备措施迫在眉睫。
前世的太阳镜和护目镜就不用想了,李青文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材料做的,就算知道,他也做不出来。
他仔细回想从前看过的书、电视、电影以及其他种种,特意搜寻关于寒冷地区,然后脑子里闪过“雪镜”两个字。
藏族人生活在雪域高原,环境比这里可恶劣的多,他们依靠一种叫做“雪镜”的东西来保护眼睛,那东西好像是用牦牛的毛编制成的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