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孕妇听着桃夭流利的蛮语也是微微一愣,看着桃夭明艳的五官,肯定不会是关外之人,可她为何说本族语言说得这般流利?
可是来不及细想,又一阵难忍的宫缩阵痛来袭。那女子一把就抓住了桃夭的手,仿若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不放。
桃夭也回握住了她的手,柔柔地低声安慰她。
也是她命不该绝幸而那胎儿个头不大,真正生产之后,反而很顺利,只是那胎儿出来的时候,脐带绕脖儿,脸儿都憋得青紫,若是再晚几分就回天乏术了。
待婆子们手忙脚乱地剪开脐带时,那接生婆也赶紧将孩儿倒转,使劲拍打孩儿的屁股,那小娃娃终于呛了一口羊水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桃夭此时累得如同自己刚生完孩子一般,满头大汗地往椅子上一倒,唤着芳歇给她倒杯热水来喝。
那妇人因为刚生完孩儿,体力消耗甚大,一时挪动不得,更不能受风,所以桃夭便让她在药铺里的厢房暂时安歇下来。
那女子此时脸上苍白一片,还没有恢复过来。可是绵软的小婴儿在她身侧酣睡,她此时虽然累极了,但脸上带着欣慰的甜笑。
看桃夭进来看她,她挣扎着起身感谢,那汉语说得也还算流畅,只是略微些口音而已。
桃夭递给她糖水卧蛋和鸡汤来吃,一边询问道:“不知夫人是哪里人,夫家又是谁?”
那女子此时也不好跟救命恩人隐瞒自己的异族身份,更何况这位药铺老板娘会蛮语,更是让她平添了几分信任与好感。
于是她照实道:“我是关外珈蓝部落人,嫁给的是关内的一个商人,他长年在外不在家,所以……这次也无人照拂……”
说到这里时,她的眼圈微微一红,似乎有什么难言的委屈,却隐而不说,甚至强忍着眼泪,扭头看向了自己襁褓里的孩儿。
桃夭倒是体贴没有再问。
一个外族女子嫁入关内,便意味着没有父兄依靠。也不知道她嫁的是个什么样的男子,竟然忍心撇下身怀六甲的妻子,还没有留下足够的银两让她应对不时之需。
桃夭看到,她随身带来的生产包裹里,那包裹孩儿的小襁褓都是旧被子的改的。这女子明明是头胎,一般都会做新。可见她都拮据得无力做包裹婴孩的新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