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睿彻底傻眼了。
他曾经给陆霄远和容鹤想过一万种旧情人相见分外眼红的狗血戏码,结果没想到,他们居然连前任都不是。
人活一辈子,身边多少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这种无疾而终的关系用“人生之常态”来形容都不为过。
难怪容鹤看起来总是那么无波无澜,而陆霄远却搞这些拐弯抹角的东西,哪怕是一起开会,都要悄无声息地把对方的茶换成水,只因为对方不能喝茶叶。
孙睿腹中有千言万语,通通汇成一句:“原来你是单恋啊?”
第11章 “说哥你好帅!”
陆霄远公开恋情的风暴依旧在各个角落席卷蔓延着,给这个寒冬添了一把火。
容鹤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除了一些朋友熟人,还有各家媒体的来电,仿佛有一万只耳朵包围着他,到深夜都不消停。
起初,他还不厌其烦地回复,后来索性关机,世界才终于清净。
两天后,容鹤被张彦抓进了饭店包间,摆了一桌子好菜,面对面审问。
张彦屈指敲着桌子,压低嗓音道:“兄弟,有你这样的吗?上星期还信誓旦旦跟我说不熟,转眼恋爱都谈起来了,直接轰动全世界!你真是重新定义‘不熟’啊。”
“全世界?”容鹤还没从外面的寒冷中缓过来,浅淡的嘴唇缩在墨绿色的毛衣领里,闷声闷气道,“有这么夸张吗……”
“你不会以为陆霄远只有国内粉丝吧,天真。”张彦说着打开推特,“你看看,多少外国友人在线心碎。”
容鹤从衣领里探出下半张脸,没看推特,而是盯着张彦认真道:“你信吗,我没有故意骗你的意思,只是这个事情,真的说来话长,连我自己都还没整理清楚。”他弯起嘴角,勉强笑了一下,“等以后时机成熟,我再说给你听。”
张彦闻言愣住。
在他们几个人的小圈子里,容鹤永远是遇事最淡定的那个,时常担当他们迷茫时的主心骨,鲜少露出如此纠结的神色。
张彦终于意识到这是容鹤的私事,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作为朋友,也不能太过越界。
尽管他实在好奇。因为容鹤和陆霄远看上去就像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平行没有交点,除非轨迹重叠。
张彦识趣的闭嘴了。
包间内的音乐缓缓流淌,他跟着哼了一会儿,想到了新话题:“你最近在面试新戏吗?还是蒋甚主演的那部《昆山雪》?”
被张彦暂时放过,容鹤终于有机会缓解一路而来的口干舌燥,他吹着滚烫的白开水,用嘴唇抿了一口道:“嗯,我是冲着总导演去的。”
由于是蒋甚的剧,前期造势很足,所以张彦略有耳闻,也知道导演是容鹤比较向往的一位,他点头问:“战况如何?”
容鹤双手捧着茶杯,十指渐次轻扣了几下杯壁,道:“看选角导演的反应,好像对我还算满意。”
“那就啥也别说了,直接走一个。”张彦举杯,“庆祝你大功告成!”
容鹤护住杯口,拒绝碰杯:“还没出结果呢,‘预祝’还差不多。”
张彦不以为然道:“连你这个谦虚过头的人都觉得导演对你满意,那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容鹤道:“凡事都没个绝对,我怕最后打脸了。”
容鹤一向对自己有着非常清醒的认知,但说话却从来不说满,除非拿到结果的那一刻。
张彦知道他这脾性,便也不再纠结,搁下酒杯转而道:“行吧,不过我可听说蒋甚是个太子爷,纯纯的资源咖,脾气也不太好,动不动就给人甩脸子,狂起来连导演都不放在眼里。”
“没关系啊。”容鹤笑了笑,浑不在意道,“反正我试的只是配角而已,那个角色和蒋老师只有一场对手戏。”
“蒋老师……”张彦翘起一边嘴角“呵”了一声,不屑道,“你怎么管什么人都叫老师啊?叫声张老师来听听。”
容鹤眨眨眼,莞尔道:“演技好的都是老师。”
张彦听出了容鹤的言下之意,撇撇嘴:“行吧,那我得叫你老师,容老师。”
容鹤脸一热,制止道:“别乱喊。”
张彦却仿佛找到了乐子,开始容老师长容老师短,阴阳怪气的,把容鹤都叫烦了,半天才消停。
窗外北风卷地,两人煨着一壶咕嘟咕嘟冒泡的热水,天南海北地闲聊着。
尽管张彦已经非常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了,但话题还是时不时落到陆霄远身上。
容鹤也没完全回避,捡一些无伤大雅的内容应答,比如陆霄远的家里长什么样,再比如他和陆霄远一同就读过的那所中学。说说笑笑的。可一旦触及到某些回忆,他就会立刻岔开话题,迅速得如同在雨滴中躲闪的蚂蚁。
这家饭店是张彦朋友开的,酱汁鸡腿堪称一绝。菜上齐后,张彦左右开弓一口气啃了两个,擦手的时候,发现对面的容鹤正在给鸡腿剔骨,然后将肉分成两块。
张彦观察了半天,不解道:“好好的一个鸡腿,你为什么要把它分成两半,还给它分得这么均匀?”
容鹤闻言,停下了无意识的举动,茫然看向盘中的鸡腿。
是啊,这是他一个人吃的鸡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不知道是不是再见陆霄远的缘故,那些早已经被岁月封存的记忆、习惯,似乎又在不知不觉中被一点点地翻了出来。
陆霄远年末行程非常紧,那晚离开之后,就没怎么在家落过脚。
期间他的助理齐禾来拿过行李,和容鹤打了一次照面,容鹤没过问陆霄远接下来要去哪里,齐禾也没主动说。
容鹤最近的工作都在本市,虽说不像陆霄远那么忙,但也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