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大石上的青年缓慢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因为长时间的定身,所以他的四肢都有些僵硬。
花袭怜先是动手,然后才缓慢动了整条胳膊。他单手撑起自己的身体,身体微微佝偻着坐在大石上。
墨发红衣,白肤红唇。
有月光从上面漏下来,不多,轻轻薄薄的一层,像一卷细纱披在他身上。
青年伸手,修长白皙的手掌覆上自己面颊处的鳞片。
他的瞳色又变回暗沉的黑,在黑暗中,轻轻转动,静静落到不远处的苏瓷儿身上。
因为天气热,所以苏瓷儿没有将绸被全部都盖到身上,只虚虚扯了一个角盖住肚子。
她侧身斜躺着,身上的绸衣柔软地贴着身段。
女子二十出头,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尚未褪去少女的青涩,却也带上了属于女人的柔软妩媚。
花袭怜按在自己面颊上的手缓慢收紧,他企图将那些鳞片收回去,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这些鳞片暂时还不受他控制。
花袭怜想起刚才苏瓷儿蹲在他身边,喂他喝水的样子。
她清澈的眸子略过他的鳞片,目光定了定,然后像是没看到似得又略过去。
那一刻,花袭怜的心跳得极快,就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苏瓷儿没什么反应,这让花袭怜的心像坐过山车似得,上下起伏,胡思乱想。
他想问她,可却怕得到不好的回答。
而且体内古怪的热意也在扰乱着他的思维,这是花袭怜第一次尝试到这种感觉。身体的失控,思维的凝滞,他仿佛一只正在兽化的动物。
花袭怜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他竭力克制着,可生理的冲动并非依靠理智就能挨过去的。
花袭怜看到不远处的水潭,他跃下大石,想走过去。
夏日花浓,女子翻了个身,花袭怜嗅到一股冷香,那是属于苏瓷儿身上的味道。
花袭怜脚步一顿,鬼使神差的,等他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走到了她身边。
只要再近一点,他的衣袍就能触碰到她散开在垫子上的裙裾。
只碰一下。
花袭怜的脑中突然冒出这四个字。
他蹲下来,像一位虔诚的信徒一般,伸出自己颤抖的手,然后搭上了那一角裙裾。
柔软的裙裾,绸缎面料,轻飘飘一块捏在指尖,仿佛没有触感的云。
苏瓷儿的睡眠质量一向不错,尤其这次她还戴了耳塞,再加上洞窟内黑不溜秋的,因此,当青年靠近的时候,她还没有感觉,直到那沉重的呼吸声贴着她的脖子,硬实的鳞片像砂纸似得刮过她的肌肤,她才猛地一下被惊醒。
青年的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肢,他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脑袋搁在她的肩膀上,像突然蛰伏而出的兽。
苏瓷儿确实是被吓到了,她下意识挣扎,却无法挣脱开。
黑暗中,青年的呼吸声越发沉重,苏瓷儿能感受到一条蛇尾紧紧圈着她的双腿。
耳朵里面的耳塞还没拿出来,因为失去了听力,所以其它的触感变得很敏锐。
男人面颊上的鳞片很硬,张开的边缘磨蹭着她脖颈处的肌肤,仿佛要磨出血来。
苏瓷儿突然想起三年前,她被林岱抓住后被花袭怜救了,那个时候他们躲在一间山洞里,似乎……也是碰到了蛇妖?
苏瓷儿还记得她抱着那蛇的触感。
不会吧?那条蛇妖难不成就是花袭怜?
青年虽然只剩下一只胳膊,但要禁锢这苏瓷儿却非常的简单。
苏瓷儿挣扎不过,躺在那里没动,良久后,她伸出一只手,触上花袭怜的蛇尾。
触感好像……不太一样?不过这件事情都三年了,她也记不大清楚了。
花袭怜虽神思混沌,但尚存一丝理智。他看到苏瓷儿睁开眸子,下意识身体一僵,正欲抽离,不想女子将手放到了他的蛇尾上。
花袭怜僵硬在那里,他没有动。
体内的欲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消散了,只是身体还不能恢复成人类模样。
苏瓷儿作为一条咸鱼,想着反正自己打不过花袭怜,就算把他定住了,他也能自己解开。不如……顺其自然?
反正她也不亏,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样想完,苏瓷儿努力舒展开自己的身体,然后闭上了眼。
洞窟内暗色流动,似有流光兜转,那是夏日里的萤火虫,借着夜色从角落里钻出来。
两个人就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躺着,苏瓷儿仿佛自己没醒过一般闭上了眼。
花袭怜僵硬的身体愣在那里,良久后,他听到了苏瓷儿重新变得平稳的呼吸声。
没办法,睡觉时间,花袭怜不干活,苏瓷儿闭着闭着就睡过去了。
等累了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