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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2)(1 / 2)

你当哀家的心是你捏的,说动就动?太皇太后毫不犹豫地讽刺道。

裴瑶低笑,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唇角弯弯。

扶露快步从外间走进来禀事,太皇太后、太后娘娘,洛阳城外来了一支军队,好似是裴绥的后援军,与主力军即将会合。

后援军没有想到裴绥惨败,往后退了五十里路,约定后时间没有见到主力军,失去了方向。

太皇太后手中的帝王剑终究是停了下来,扫了一眼裴瑶,缄默须臾,吩咐道:告诉皇帝,将那一万步兵借给哀家用用。

扶露领命,立即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继续削竹篾,仿若并无方才的事情。

裴瑶心领神会,凑到她的眼下,李姑娘,你要出征吗?

不想,想同太后娘娘继续颠倒鸾凤。太皇太后语调悠扬,露骨的话让人羞红了脸,然而她没有感觉,反而继续糊弄裴瑶,哀家要去找合适灯纸,你就在这里等哀家。

裴瑶不信她的鬼话,也很识趣地没有戳破,眉心紧紧皱着,她只问李姑娘:你可曾后悔?

太后说的是哪件事呢?

教导裴绥。

后悔,悔恨死了,如今,想用帝王剑戳穿他的心口。太皇太后也不避讳裴瑶,想说就说了。

裴瑶却拿削好的竹篾敲了敲她的脑袋,你就不在意我吗?

太皇太后冷笑:裴绥死了,你会伤心吗?

裴瑶摇首:不会。

哀家为何还要在意你?太皇太后站起身,神色稍稍缓和,道:哀家让人猎了鹿,晚上自己吃鹿肉,多吃些,对身子好。

鹿肉啊。裴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鹿肉可鲜美了,她看向太皇太后的眸色都变了,站起身,朝内寝走去。

半晌后,拿出一只糖盒,递给太皇太后:我做的奶糖。

宫里牛乳多,做出的糖就与众不同,比起橘子味道的更甜。

你何时做的?太皇太后狐疑,不满道:吃独食,会烂嘴巴的。

算了,我还是烂嘴巴为好。裴瑶气恨,伸手去夺,她忘了太皇太后的功夫,任何人在她面前都讨不到好处,更别说她了。

太皇太后闪身,糖盒稳稳地落在自己掌心中,取出一颗放入嘴里,奶香味肆意涌入咽喉。

有点齁。

她将糖盒藏入香囊内,睥着裴瑶:乖乖等哀家回来,将鹿肉都吃了,还有,不准出宫去。

裴瑶应下了,道:有鹿血喝吗?

太皇太后神色终究有些变化了,唇角不雅地扯了扯,喝鹿血做甚,给你再做些牛鞭汤?

裴瑶不明白:那是什么?

太皇太后不忍地看她一眼,终于别开眼睛,抬脚走了。

这是这么了?裴瑶不明白她的意思,自己坐下来接着削竹篾,做盏灯笼罢了,她也会。

太皇太后离开长乐殿后,问皇帝要了令牌,直接出了洛阳城。

出城门的时候,郭时领着人守着,他识得太皇太后,城门外交战的时候,他看得一清二楚。

女子有这么好的功夫,还是第一人。

他看着太皇太后离开的背影,想到了自己那位被凌迟处死的未婚妻。

裴敏死前很痛苦,那么端庄优雅的小姑娘竟然会被那种残忍的方式处死,他心难平。

太皇太后离开后,城门就关上了,没有上面的吩咐,城门不会打开,他恰好守着这道至关重要的城门。

郭时望着天,唇角艰难地扯了扯,那是多么美好的小姑娘。

****

洛阳四处戒严,人人自危,宫里却相反,宫人得空就开始扎花灯,听闻太皇太后的封赏很厚,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银子。

就连太后身边的青竹若湘也跟着做。

太后回到自己的未央宫,懒散地打着哈欠,左看看,青竹做灯,右看看,若湘也在做灯。

她叹气:你二人走火入魔了。

娘娘说得轻巧,那可是一笔丰厚的赏银,奴婢等人就想多挣些银子罢了。青竹笑道。

裴瑶不以为然,还给她们分析道:你想想,宫里有几千人在做,先不说你们的技艺怎么样,光说说你们之间的勾心斗角,阴谋狡诈。你们做了,倘若半道被人家毁了,岂非功亏一篑。

青竹若湘对视一眼,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同时问道:奴婢应该怎么做?

裴瑶建议道:不做,什么都不做,希望太过渺茫。

青竹若湘露出难以言喻的神色来,太后娘娘被太皇太后宠得愈发懒了。

她们微微摇头,继续埋头苦干。

裴瑶丧气,她们都中了银子的毒,无药可救。她爬上床,从里侧翻出话本子来看。

过了两日,长乐殿外堆积许多花灯,一盏比一盏精致,琳琅满目,而太皇太后却没有归来。

若云无奈,请了皇帝与太后一道来选出最精致的一盏花灯。

皇帝近日处置朝政愈发上手,眉眼都带着微笑,恰是最年少的风华,小宫娥们见到后都兀自垂下了脑袋。

裴瑶手中把玩着一盏牡丹花开的灯笼,手中旋了旋,栩栩如生,她挑了这盏,若云笑着接下,在花灯底部找到了姓名。

而皇帝不认同她,放眼去看,选了一盏桃花灯,不及牡丹精致,却胜过牡丹雅观。

若云笑道:不如等太皇太后回来再作定夺。

不用等她,谁选的谁赏赐。裴瑶觉得若云的建议不好,直接吩咐青竹去取赏银,又看向皇帝:陛下准备赏什么?

珍品再好不如银子,朕赏五百两银子。皇帝笑道。

裴瑶皱眉,小皇帝这么大方做什么,她舍不得这么多银子,想到一策,走进太皇太后的寝殿,找出银匣子。

若云捂脸,小太后方才还说谁选的谁赏赐,怎么这么快就打了自己的脸。

皇帝赏银五百两,裴瑶也只好忍痛割爱。

当日,割的是太皇太后爱。

太皇太后那处将裴绥的后援军堵在了山中,困住两日,汉军整日做饭唱歌,也不操练。

太皇太后坐在主帐中削竹篾,等了两日后,终于等到一人。

百里沭来了。

她并不是以大汉国师来的,而是以裴家军的军师而来。

皇后,许久不见。百里沭寒暄道,看向李乐兮,帝王剑用来削竹子,不知是她闲暇,还是她心大。

太皇太后并不抬首,神思凝在竹篾上,慢悠悠道:不到半月罢了,你来给裴绥当说客?

百里沭看向她手中的帝王剑,轻轻询问:你恨李氏,为何还要帮着李氏呢?

帮?太皇太后嗤笑,抬首看向百里沭,眼眸里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哀家给过裴绥机会,是他不听。既然这么不懂规矩,哀家就再教教他。

没规矩。

裴绥狂妄自大,许是一生中没有吃过亏,她就教教他什么叫吃亏。

百里沭沉默许久,才低声开口,道:裴瑶拒绝你什么条件了?

裴瑶为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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