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绥无奈,怜爱地目光落在裴瑶的面容上,我给你定了孟家的亲事,不想府里将你送入宫里,你放心,我会尽量带你出去。
不用了,本宫在宫里很好,太后说过,立我为后是因为是尊贵,而不是冠了裴姓。大将军有时间在本宫这里卖弄亲情,不如去管管你的儿子,喜欢自己的妹妹,要娶裴家的养女,你丢得起这个人吗?
裴瑶字字珠玑,也不想顾念什么亲情,对于裴绥,不过是一朝臣罢了。
裴绥倒是有些发懵,你兄长喜欢裴敏?
不是本宫的兄长,是你的儿子,不要乱攀。
裴绥忽而笑了,小皇后一口一个本宫,说的咬牙切齿,目露阴狠,可瞧着让人觉得可爱。
皇后娘娘,你对我不必这么讨厌,当年的错,我在查,会给一个交代。宫中森严,还请你保重自己,不过需离太后远一些。
为何离太后远一些?裴瑶不明白。
裴绥叹气,长沙郡反朝堂,反的就是太后,如何攻下整个荆州,将来的事态如何,谁都不知道。
大汉满目疮痍,危矣。
裴瑶甩了脸色,你身为武将不为国分忧,在这危言耸听,是何用心?你们裴家人可是催着本宫给陛下生儿子,你不为你的外孙守住江山?
阿瑶,身子女子,哪里来的荒诞言语。裴绥脸色冷了下来,
裴瑶无所畏惧,反而走向他,步步逼近,紧凝他的眼睛:荒诞?你可知晓,我将自己献给太后才换来今日的安宁,荒诞也是被你的母亲、被你的妻儿逼的。裴绥,本宫是太后的女人。
你裴绥目瞪口呆,什么叫是太后的女人,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
裴瑶忽觉一阵痛快,嗤笑一声,不咸不淡地说道:荒诞的事情说多了,就不是荒诞了,将军,本宫累了,就不送您。
裴瑶领着自己的宫娥就往回走,到了宣室殿外就瞧见了太后的凤辇,她探头去看,太后坐在里面。
皇后。太后掀开车帘,轻轻开口。
裴瑶两腿不自觉地迈开,若云上前,扶着她的手,助她登上凤辇。
皇后回来得很快,见到自己的父亲,感觉如何?太后手中捏着一支红梅。
风从裴瑶身后灌了进来,将她的衣裳吹到太后眼前,徐徐拂过红梅上。
感觉很好,我告诉他,我是太后的女人,他不可置信。裴瑶眨着眼睛,一脸纯稚无辜。
太后转动着手中的红梅,嗤笑一声,皇后又在毁哀家的名声了,该打。
说完,抬手就用红梅敲皇后的额头,花瓣温柔地拂过皇后的眉眼,散下一地宠溺。
裴瑶蹙眉,将红梅夺了过来,嘴巴咬了一片花瓣,而后靠向太后。
唇角贴着红梅,而另外一面,贴着太后的唇角。
四目相望,太后的眸子里映着裴瑶的容颜,她也从裴瑶的眼中看出自己的样子。
她有些陌生,那张脸明明从未变过,可她还是感觉不到熟悉。
红梅被推进嘴中,她回过神来,口中缠着梅花的气息,还有皇后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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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冷风吹拂,刮得脸颊生疼,裴瑶的袖口拂过太后的耳畔,温柔倍增。
良久后,裴瑶直起身子,花瓣已不在自己的嘴里,她平静地坐在太后身侧。
相反,太后慢悠悠地咀嚼嘴里的花瓣,最后,吞咽下去。
皇后的嘴巴迟早会害了自己。
太后,你会护着我的,对不对?裴瑶望着太后嫣红的唇畔,徐徐蠕动,她抬手,同自己的拇指按住太后的唇线,然后紧紧盯着她,太后,我和孟祈有婚约。
太后蹙眉,孟祈?
裴瑶继续说:白纸黑字的婚书,他说等我自由的时候他来娶我。
差不多得了,做梦想吃药呢。太后将手中的红梅递给皇后,慢悠悠地转向车外,睥睨着宫娥内侍。
婚书在他的药箱里呢。裴瑶自顾自说了一句,而后摘了一片梅花放入自己的嘴里,这回没有去亲太后,自己咀嚼后吞咽了。
梅花也不错,挺好吃的。
裴瑶低着头,风吹落手中的花瓣,落在太后的裙摆上,缠着几分美好。
皇后想要哀家去夺回婚书就直言,哀家不是傻子。太后轻叹一声,将皇后手中的梅花又拿了回来,皇后糟蹋了哀家的梅花。
裴瑶笑了笑,您夺回来,我就是您的。
皇后使了美人计,难不成你还想着自己属于别人?太后嘲讽,将剩下的梅花丢出车辇,不就一封婚书,值得皇后又是梅花吻又是投怀送抱的。
*****
大将军裴绥死而复生的事情登时就传遍洛阳城,裴府门庭若市,就连丞相也亲自登门。
裴泽也出来见客,穿了一身华服,儒雅俊秀,比起以前病恹恹的模样好了许多,裴敏也被接了回来,对外称作还俗。
出家不过一两月,旁人心知肚明,唯有栗夫人气得心口疼,摔了杯盏,连骂几声贱人。
给脸不要脸,区区一个抱来的养女也敢侮辱我儿,裴家欺人太甚。
栗夫人骂了许久才停下,连喝两盏凉茶才平静下来,这时,宫娥巧步走来,道:奴婢昨日在宫道上听到皇后娘娘与大将军的争执。
吵什么?栗夫人呼吸急促,倚靠着迎枕。
宫娥道:皇后说忠义侯喜欢自己的妹妹,要娶裴家的养女?
裴泽喜欢裴敏?栗夫人从榻上坐了起来,心口悸动,你可确保是真的?
是皇后亲口所言,大将军好似并未否认。
难怪啊、难怪裴家将遗失多年的女儿找回来、也难怪裴泽敢拒绝本宫,原来是存了这么肮脏的心思。打了本宫的脸面还想跑?去,将这件事说一说,哀家要让裴家名声扫地。
皇后可真是个不懂事的,这么大的事情都敢往外说,生怕她捉不到裴家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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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瑶在宫里睡了一日,早起去给太后请安,路上遇到一群莺莺燕燕,看到她都是一副晦深莫测的模样。
到了长乐殿,她下辇,玫夫人走了过来,阴阳怪气道:皇后娘娘还有心思来给太后请安啊,妾若是您,就躲在宫里不见人了。
裴瑶眼皮子颤了颤,她曾有一次去化缘,又一妇人嘲讽她:小师太相貌好看,我若是你,就还俗嫁人,给有钱人家做妾室也是不愁吃喝的。
都是一模一样的嘴脸。那时,她想着一口饭,也就忍气吞声不敢回嘴。
现在不同了,她扶着青竹的手,走到玫夫人面前,什么话都不说,扬手甩了对方一耳光,本宫脾气不好,听不得阴阳怪气的话,玫夫人嘴巴这么厉害就不用去见太后了,在这里跪到本宫回来吧。
你敢、皇后娘娘恼羞成怒,这是想堵臣妾的嘴吗?家门不幸,臣妾不过是替您可惜罢了。玫夫人跺脚,捂着脸颊,狠狠地瞪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