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车的大货物箱里,从下到上垒得满满的全是狗笼子,每个笼子的体积都很小,也就差不多刚好能容纳下狗狗们瘦弱的身躯,而且大多数还是几只狗都关在一个笼子里,很是可怜。
这满车的“狗商品”都是从全国各地收上来的,而且都是小奶狗,因为客人们都愿意买一只小狗回家养,因成年的狗没有什么市场。
虽然此时已经是3月了,但是北方的早春依然冷得料峭,这些刚出生一、两个月的小奶狗们都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它们全都是骨瘦如柴,有的在打喷嚏、有的在吐、有的在便血,有的则是体质虚弱,心灵和身体都无法抵御这种长途卡车劳累地躺在那一动不动了,余海宁知道,它们的灵魂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也好,不用再受苦了。”余海宁心里默默地说道。
狗场的工人们将一个个的笼子从车上搬了下来,动作都很粗鲁,全然不把这些小奶狗们当做是生命,对于他们来说,这些弱小的生命就只是商品而已。那些已经不再动弹的狗则被摔在一堆,动作中看不到半点怜悯。
“那几只博美,赶紧拿去把毛给染一下!”其中一个工人喊道。
“这些,你们都知道么?”余海宁看着眼前的情景口气惊讶地问道。
冬玉站在余海宁背后并没有出声,她不好说些什么,也不方便说。
余海宁转过头来,表情非常严肃,严肃得让人觉得害怕,她直勾勾地瞪着冬玉说:“你们是都知道的么?”
冬玉从来没有见过余海宁这种表情,同时也被对方的这种气势吓到了,小声地说:“恩,知道的。”
冬玉此时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感到畏惧,这种畏惧非常纯粹,就是出于本能的那种感觉,一种面对面时被对方气场所威慑到的畏惧。
这时候,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巴哥出现在余海宁的视线里,一双无辜、疲惫的眼睛也正在充满期待地看着余海宁。
“我要这只。”余海宁指着笼子里的巴哥说道。
“宁姐,这只太小了,估计也就1个多月大,而且,”冬玉顿了顿,“应该还有病。”
“我就要这只,你去和荣爷说。”余海宁依然面无表情地说道。
感觉冬玉显然是有点被吓到了,赶紧跑去找荣爷。
马上,荣爷带着人走了过来,看到院子里的场景还有站在卡车旁边的余海宁,荣爷的脸瞬间就黑了。
站在一旁的老胡更被吓坏了,老胡赶紧呵斥这些人动作轻点,并且使了个眼色给工头,叫他赶紧多找几个人过来帮忙收拾利索。
“宁姐,这只小巴哥,状态不太好,屋里的那几只都比它好,要不咱们回屋里再挑挑?”老胡低声下气而又谨慎陪着笑脸地说道。
“我只想要这只。”余海宁语气强硬,并没有回头看老胡,而是一直目光坚定地看着那只瘦弱的巴哥幼崽。
余海宁这个样子,让在场所有人都很尴尬,但是她实在是太生气、太难过了,以致于根本她无法再以那种从容得体的笑容去和别人交流。
这时候,荣爷开口了,“老胡,就这只吧,找个手脚麻利的人给它清理一下,然后把东西都备齐,我们带走,记住,东西我们要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