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春棠的性子,却着实有些跳脱了,一时半会的,极难处理。
阳光缓缓的挪动,这大雪初过的日子,很少有人愿意从暖和的屋子里走出来。
那洒扫太监端了香要给这良妃送过去的,可是谁料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边的对话。
良妃觉得还是有些不妥当,便同这腊梅道:“咱们要对付楚云秀,我先前想的那个法子还是不行,你可有什么旁的想法?”
腊梅往那香炉里添了些香,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散发着那梨花清甜的香味儿,让良妃也跟着舒坦了好些。
腊梅盖上博山炉的盖子。有些忧心:“娘娘所言在理,咱们若是要对付她,还须从长计议,可是这时间却也慢不得了,若是再拖下去,到时候娘娘可就要生了,万一没将那楚云秀给扳倒,她还会反过来对付咱们,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良妃眯了眯眸子,气道:“她如今肚子里可还呆着一个,依本宫之见,倒不如往药里再添点东西,最好再来个一尸两命,死无对证!”
腊梅将香炉端到离良妃略近些的案几上,眸色微眯:“娘娘如今心里有恨,奴婢也是知道的,只是如今这下药可万万不行,这贵妃吃的药可都是那宫里的人一环扣一环的,若是真有个好歹的,您可别忘记了,还有沐神医在,先前在宴会上的时候,您也瞧见了,那位大人分明已经死了,多少人说他断了气,可是那沐神医说他没死,一桶水人就活过来了。”
良妃冷斥道:“那沐神医的名声,我原也是听说过的,便是神医又如何,他从不轻易给人治病,谁知道那是不是这镇国公与徐若瑾那个贱人演的一场戏?你瞧他先前那个样子,本宫让他给本宫的表妹瞧一瞧,他都不乐意!许是没有那高明的手段,不过是装着深沉,忽悠人罢了。”
腊梅端了药过来,递给良妃,眸色微眯了眯:“奴婢觉得,此事若是要动手,还需从皇上的恩宠开始,您想想,若是没了皇上的恩宠,这贵妃做什么,那都是不打紧的,再说了,先前贵妃没有得宠的时候,娘娘您可是这宫里头的独一份的。”
良妃端了药吹了吹,有些嫌弃的拧着眉:“本宫喝这药都快喝了大半年的了,如今这孩子倒是越来越跳脱了,只怕这孩子生下来也闹腾。”
腊梅轻笑道:“娘娘,这男孩子,多少都会闹腾些的,您再忍一忍,等足月生产完了,也就轻松了。”
良妃端了碗吹了吹,乌黑的碗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腾腾的热气蒸起来,丝丝药味儿钻进良妃的感官,她是越来越不喜欢吃药了。
“为着本宫这肚子里的孩子,本宫也只能忍一忍了,孩儿,你将来可不要辜负了娘亲对你的期望,才不枉费本宫这般辛苦的生养你。”
这样的生养之苦,让她想起了她的母亲,想来,那个时候的母亲,和她原也是一样的吧。
腊梅端了一盘蜜饯过来,笑道:“殿下怎会不心疼娘娘的辛苦,娘娘放心就是了。”
良妃捏着药碗,一饮而尽,顺手便拿了个蜜饯塞进了嘴里。
“将来若是当真有了出息,本宫便也值了,只是这几日总睡不好,这孩子在肚子里闹腾着,总踢我,哎……又踢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