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院是一派祥和,书房里就显得拘谨了些。
夜微言与梁霄正在对弈,瞧着他这棋子挑了挑眉:“爱卿如今棋艺见长,连朕都只能勉强小胜。”
梁霄捏着黑子,朝夜微言道:“府中常与我媳妇儿对弈。”
夜微言落了子,朝梁霄道:“朕已下旨,着姜必武挂帅出征七离。你可有话要说?”
梁霄笑得坦荡,丝毫不觉得呆在这府里不出征有何不妥:“皇上圣明。”
夜微言瞧着那一盘棋子,忽觉感概万千:
“此番出征着实不易,朕还记得当年你我一同对付澶州王、涪陵王的时候,你为朕做的那些,如此恩情,朕自不会忘。”
念以先前的事情,梁霄眸色微动了动,瞧着夜微言,淡道:“此乃臣份内之事。”
夜微言话锋一转:“只是,如今朝霞公主与梁大将军下落不明,外边传言四起……”
那些事情一桩一件都在提醒着夜微言,梁霄有异心。
梁霄起身,朝夜微言道:“梁家向来在朝中只求自保,不知为何外人竟猜梁家有异心,臣现下没有追问那夜志宇为何还查不到父亲下落与朝霞公主尸体的失踪,他还要屡屡找茬,此事还请皇上给臣一个说法!”
夜微言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
这夜志宇办事,莫说这一桩了,就连那行刺贤妃的刺客都还不曾查出来,顿觉尴尬。
“朕与爱卿不过是聊聊天罢了,爱卿何必这般严肃?坐。”
梁霄拂衣坐下,朝夜微言道:“皇上,臣如今妻女围绕,断没有了当年那些热血的心力,臣早先在战场九死一生,如今只盼着能多陪陪她们,至于朝堂之事,臣早已经无心过问,还请皇上放宽心。”
夜微言细细打量着梁霄,见他神色诚恳而气质坦荡,打趣道:“都说你宠妻如命,如今看来,果真名不虚传。”
梁霄吹了吹茶面的雾气,聊了这么久,终于扯出了个笑脸:“她便是臣的命,所以臣如今只想在这府里好生呆着,享享清福。”
夜微言端了茶盏抿了抿,搁了茶盏朝他笑道:“爱卿与朕相交多年,朕岂有不信之理?如今不过是闲来寻你下盘棋罢了,这子,该谁走了?”
梁霄捏着棋子默了一会儿,朝夜微言淡道:“好像该皇上了。”
夜微言拍了拍脑袋,朝梁霄道:“朕近来政务繁忙,连带着这记性都不如从前了。”
眼瞧着这正午的阳光也下去了,银花打外头近来,恭敬的跪下:“皇上,四爷,郡主已经差人去佳鼎楼备了一桌席面过来,还请皇上移驾用膳。”
夜微言落了一子,起身笑道:“此番,倒是朕赢了,朕瞧着爱卿这棋艺,又好似低了不少。”
梁霄走在前边,淡道:“原是与夫人下得多了。”
夜微言一听便好奇了:“输赢如何?”
梁霄走在九曲回廊上,外边的雪衬了阳光的热度,雪水自屋檐上滴落。
“不曾赢过。”
夜微言只觉神奇:“哟?徐若瑾的棋艺什么时候居你之上了?朕若是得空了,须得与她对弈一局,一观真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