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说出是十三王爷帮他牵的那一条线之后便死了,倒不是他自尽,而是他气死的。
怨恨了二十多年,耗费心机布置了一场复仇的行动,却没想到被敌国利用,险些把大魏皇族坑害的渣都不剩!
他自己愚蠢也就罢了,却还险些害死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家人!
他是与自己生气,特别是与夜志宇谈过之后,他才真正的明白,二十多年前的恩怨早已经过去,他并非是爱慕青梅竹马的蝶儿,他是怨恨自己的无能。
至于蝶儿为何要受朝霞公主的蛊惑去刺杀先帝,他即便知道了原因又能如何?
更何况,朝霞公主根本一个字都懒得与他说,好似他连听一句解释的资格都没有。
对,他就是没资格,他自己都没活个明白,又有什么资格去向别人要解释?
六王爷独自坐在屋中伤悲,一口心气没压住便狂吐鲜血,不等太医到他身边,就已经断了气了!
太医们也心惊胆战。
刚刚已经对朝霞公主的伤势无能为力,而此时又眼睁睁的看着六王爷死去。
皇上就在此地,若是接连两位主子全都丧了命,他们这些太医还不得成为了发泄的出气筒?
夜微言已经黑沉如墨,一脸青紫,听着田公公回禀守护禁地和祭堂的司徒家族死伤的数目,他的心沉了又沉,疼的如针扎一般。
他不想再听到任何死伤的消息,因为他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
田公公自当知道夜微言已经濒临崩溃,可该说的他、该回禀的事他也不能瞒着,“司徒家族的族长已经来了,您是否要见?”
“等着!”
夜微言没好气,“一切都等皇姑母的情况确定再说。”他突然浑身抽了一个激灵,“这里怎么这么冷?怎么没有碳炉?”
田公公连忙打断他,凑其耳边压低声音道:“皇上,这里一直都没有用过碳炉啊,这里是禁地啊!”
夜微言被噎在当场,却又不知能说什么。
他虽有心让田公公在此地架上碳炉取暖,可这看似不起眼的小事,却容易牵连出很多大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朝霞公主毕竟乃是被先帝囚禁此地,他此时吩咐烧了碳炉,为及时救治皇姑母,可若是真的救过来了,碳炉撤不撤?
不撤,继续烧着,那此地还算不算先帝下昭的禁地?可若是撤了,朝霞公主毕竟乃是徐若瑾的生母,纵使梁霄对此不说什么,却容易引起其他大臣的非议。
夜微言想到此不由得自嘲一笑。
不过是一个碳炉罢了,他却要想这么深远,谁说做皇上是最大的福气?以他来看,这就是最大的苦事!
又打了一个哆嗦,冷?忍着吧!
沐阮奔向皇宫之时,徐若瑾正在等着他今日前来探脉。
可沐阮没等来,却是甜芽过来递了话,说沐阮被梁拾给找走了,进宫去了!
徐若瑾微微一怔,进宫了?
能让梁霄主动下令接沐阮进宫,想必事情一定十分紧急。
若不是夜微言出事了,那就是太后病重了?
一个念头突然在她心里“腾”的冒了出来!
不会……不会是她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