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心里再痛不欲生的懊恼,袁志中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必须马上派人做出相应的布置。
徐若瑾是施舍,是布施,是救济贫民了,可城内的治安却成了很大的问题,他必须要将县衙里所有的人都派出去维持才行,否则出现了任何问题,他这顶乌纱帽都要保不住了!
袁志中吩咐了师爷在衙中听喝,他在屋中跺了半晌的脚,终究还是顾不得体面不体面的,亲自去找徐若瑾。
他总得问问这个女人到底想折腾到什么时候,折腾出多少花样,梁家如今是只吊着一口气了,可不能因为梁家得个什么过错,让他们这些人跟着受累吃苦瞎遭罪啊?
这一年的时间而已,他的发鬓不知染了多少白,连吃东西的食欲都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严弘文听得下人的回禀,也愣了许久,随后摇头苦笑不已。
他没有想到,自己前脚离开,徐若瑾就立即有了动作。
这是她早就做好的打算?
严弘文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能够感觉得到,她是刚刚知晓宫里传旨的人在路上,而且还有两天就到。
但能够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就做出相应的对策,这个丫头的确是很不简单,而且是非常的不简单!
虽然事情错漏不少,可能够如此冷静的应对并且快速的布置,换做是自己或许都达不到这样的速度。
可她?
她虽然是自己的妹妹,可她的眼界和见识比自己要差的很远很远。
唯独只有一点比他严弘文要厉害。
那就是胆量!
严弘文想到这两个字,很是坚定的认输。
他比她年长,比她出身贵气,比她学问高深,比她谋算深邃,骨子里更是比她坏透了水,但唯独比不得的就是她的胆量。
她不需要想的那么周全和细致,她只需要去执行自己的想法,而这一切已是足够,已是可以让所有顾及此事的人惊掉了下巴,看疼了眼球,开始琢磨接下来该如何办才更妥当。
严弘文想到这里不由得摇头苦笑。
妹妹啊妹妹,你若真的是出生在严家的话,一定是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可惜……出生是个差错,嫁给梁霄更是个差错。
错上加错,却反而锤炼出这么一个妙人儿,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着实束手无策了!
徐若瑾才不理会这些事,她本是刚要出门去看粥棚的布置以及棉被棉衣的缝制,这都是最最基础的东西,她必须要亲自过目,保证所有的东西都是最好的才行。
绝不能因为简陋的错误就被人冠上梁家只是借此博名声,其实都是粗制糟粕的恶名。
虽然她的确是在借此事为梁家扬名,为梁家立威,但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期望那些苦寒的穷人不被饿死,不被冻病。
因为无论贫穷富贵,那都是一条与自己同样活在世上喘气的性命。
仅此而已……
只是徐若瑾还未等出门,就被气势冲冲的袁县令给堵在了梁家大门内。
看到徐若瑾衣着规整的准备出门,袁志中忍不住嘲讽道:“梁四奶奶这么着急出门?是等着听老百姓的欢呼叩谢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