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夫人已经开口答应,徐若瑾纵使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去赴这个约。
让春草准备了一份礼,顺哥儿也备好了马车,徐若瑾便坐了轿辇到“福雅苑”,见到碧娘子,又听梁夫人叮嘱几句便出了门。
碧娘子的脸色微有尴尬,因为她已看出徐若瑾面现不虞,哄着道:“四奶奶这一次是真让我长了体面,我一定会好生谢你,这次的事若传出去,不提我是不是还有脸继续做这生意,缘绣坊的那块牌子我是没脸继续挂下去了!”
徐若瑾不似梁夫人,被架了上去便下不来,她可是个嘴刁的,笑着嘲讽道:“改个名字,不也还是你的?这话说的好无趣。”
“你这岂不是明知故问?旁人不知,你还能不知道背后最大的东家是谁么。”
碧娘子脸上也满是委屈,徐若瑾撇撇嘴没再搭话。
她当然知道背后的东家是谁,中林县所有人几乎都知道。
她碧娘子是袁县令奶娘的亲生女儿,从袁县令到了中林县为官,缘绣坊便立了牌子,愣是逼得之前的织绣铺子没饭吃,只能去做小生意。
能这般大张旗鼓的欺行霸市,赚的银子自当是袁夫人拿大股的。
碧娘子见徐若瑾不想说话,便哄逗着她到门口上了马车。
梁府的马车一动,徐若瑾的心便提了嗓子眼儿,透着车帘的缝隙朝外看了看,只寻思去应酬片刻便马上回,绝不能在外停留的时间太久。
这次出行,仍旧是烟玉和春草陪着徐若瑾,顺哥儿带了两名小厮陪同,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因碧娘子有单独乘坐的马车,徐若瑾便让春草和烟玉都进了车厢内,思忖半晌便开始吩咐起来。
“稍后春草跟在我身边,不要离开半步,哪怕是有丫鬟们喊你去聊聊,你也不要离开,让烟玉去应酬便罢。”
徐若瑾看向烟玉,“你终归是京都来的,或许会问起很多京都的事,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理就是,若有人提起四爷,你帮我记下那个人出身哪户人家,回来再告诉我就行。”
烟玉和春草齐齐点头,“奴婢晓得了。”
徐若瑾又在车厢内吩咐着坐在外面的顺哥儿,“稍后马车就不要离开太远,我若能应酬几句便走是最好的,呆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不用听旁人的劝,学四爷,冷脸子横一点儿就是了。”
顺哥儿立即笑着应答,“这个奴才懂,四奶奶放心。”
烟玉看出四奶奶的谨慎和小心翼翼,忍不住问道:“不过是个知府小孙子满月酒,四奶奶是不是太慎重了?”
“倒不是怕她,而是怕其他人。”
徐若瑾对烟玉自然不会说的太明白,“谁知是不是有人在这时候趁机下手干点儿什么?过几日,涪陵王府的人便到,想看梁家笑话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这个时候还大意,给梁家丢了脸面。”
徐若瑾的话是敷衍,她只是觉得心里不安,索性更认真一点儿。
但烟玉却认同的当真了,“四奶奶心细,涪陵王府的人到此地后,一定会四处打探梁家的情况,这时候哪怕一件小事,都会被人记住的。”嫣儿小姐,恐怕也会这么做。
“所以你们也都注意点儿,礼数到了,也别被人讽上几句架子大门槛儿高,但也别丢了身份。”
徐若瑾说完这句便不再开口,春草和烟玉二人只点点头,便思忖各自的心思了。
满月酒并不在“醉茗楼”,而是隔了两条街的另外一家酒楼。